這個滿臉刀疤的毒販眼睛發直地盯著成堆的現金,喉結上下滾動。
“見者有份。”
羅飛突然扔給疤哥一捆鈔票。
“五十萬,不用打收條。”
疤哥手忙腳亂地接住,嶄新的百元大鈔割破了他的手指。
他抬頭時,羅飛已經帶著兩個手下揚長而去,隻留下滿室狼藉和呆若木雞的眾人。
楊開在羅飛身影消失的跳起來,歇斯底裡地大喊。
“攔住他們!快他媽攔住他們!”
保鏢們如夢初醒,抄起家夥衝出去。走廊裡立刻傳來打鬥聲,但不到三十秒就歸於寂靜。
當楊開跌跌撞撞跑出去時,隻看到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手下,個個鼻青臉腫,而羅飛三人早已不見蹤影。
“報警!馬上報警!”
楊開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瘋狂戳動。
“喂?110嗎?我們公司被搶了五百萬!”
掛斷電話後,他又顫抖著撥通另一個號碼。
“波波爺,出大事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然後傳來玻璃杯砸碎的脆響和一個陰冷到極點的聲音。
“你最好有足夠的理由,解釋為什麼淩晨三點吵醒我。”
當安波趕到公司時,大陽派出所副所長徐峰已經做完筆錄準備離開。
這個精瘦的警察看到安波時明顯緊張起來,警帽下的額頭滲出細密汗珠。
“徐所長,這明顯是搶劫案啊!”
楊開拽著徐峰的袖子不鬆手。
徐峰為難地搖頭。
“楊總,對方留下了借條,還有借款人的簽名。這這最多算經濟糾紛。”
他偷瞄了一眼麵色鐵青的安波,聲音越來越小。
“除非你們能證明這個"李順"是用暴力手段強迫你們”
“放你媽的屁!”
安波突然暴喝,嚇得徐峰一哆嗦。
“老子的錢被人明搶了,你跟我說是經濟糾紛?”
徐峰後退兩步,硬著頭皮解釋。
“波爺,規矩您比我懂。沒監控,沒傷痕鑒定,光憑口供.”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楊開完好無損的西裝。
“實在立不了案啊。”
安波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當然明白徐峰的意思,他們這種見不得光的生意,怎麼可能讓警方調取公司監控?
那些錄像裡全是非法拘禁、暴力催收的證據。
等徐峰灰溜溜地離開,安波一腳踹在楊開肚子上。
“廢物!連家都看不住!”
楊開捂著肚子蜷縮在地,嘴角溢出血絲卻不敢擦。
辦公室裡的保鏢和員工全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李順.”
安波捏著那張欠條,指節發白。
“查!給我查遍江城所有道上的,我要知道這個李順是什麼來路!”
同一時刻,疤哥正跪在水哥的倉庫裡,額頭抵著冰冷的水泥地。
水哥的鱷魚皮鞋尖挑起他的下巴,露出那張被刀疤分割的臉。
“五十萬?”
水哥的聲音像毒蛇吐信。
“你他媽當我是要飯的?”
疤哥喉結滾動。
“水哥,那小子絕對是大魚!他開口就要五十公斤貨”
“啪!”
一記耳光抽得疤哥眼冒金星
。水哥揪住他的頭發,強迫他看向牆上掛著的照片,那是豪門KTV的監控截圖,畫麵裡一個穿軍裝製服的男子正在和魏總交談。
“認識這人嗎?”
水哥陰森森地問。
疤哥搖頭,血從破裂的嘴角流下。
“少校,緬甸來的。”
水哥鬆開手,從抽屜裡取出一把老虎鉗。
“他和魏總見麵的消息,整個江城隻有五個人知道。”
他慢慢踱步到疤哥身後。
“現在有人提前在KTV布了局”
疤哥突然明白過來,渾身發抖。
“不是我!水哥!我對天發誓!”
老虎鉗夾住他左手小指時,疤哥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水哥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
“最好不是你。否則.”
鉗子猛地收緊,骨骼碎裂的聲音在倉庫裡格外清晰。
“少校的手段,連我都保不住你。”
“現在,說說那個要五十公斤貨的小子。”
水哥掏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指上的血跡。
疤哥蜷縮在地上,左手小指已經扭曲變形。
他強忍疼痛,聲音顫抖。
“水哥.那小子叫李順,是彩雲那邊過來的。他他帶著兩個小弟,開口就要五十公斤冰糖.”
水哥挑了挑眉。
“哦?這麼囂張?什麼來頭?”
“不清楚具體背景,但”
疤哥咽了口帶血的唾沫。
“他在彩雲那邊名聲很臭。聽說.聽說他把自己老丈人活活打死了。”
水哥突然來了興趣,蹲下身盯著疤哥。
“繼續說。”
“更絕的是.”
疤哥眼中帶著恐懼。
“他老丈人死後,他和丈母娘還有小姨子搞在了一起。”
水哥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
“有意思!真他媽有意思!”
笑聲戛然而止,他一把揪住疤哥的衣領。
“那他憑什麼覺得能從我這裡拿走五十公斤貨?”
疤哥的喉結滾動。
“他他就報了個名字,說要五百萬.”
“什麼名字這麼值錢?”
水哥若有所思
“他說.他說他叫李順。”
疤哥的聲音越來越小。
“然後.然後就帶著人去"及時雨"借錢了.”
水哥鬆開手,站起身來回踱步。
“有意思,真他媽有意思。一個名字就敢要五百萬?”
他突然轉身。
“後來呢?”
疤哥掙紮著坐起來。
“聽說.聽說他們真的從"及時雨"拿了錢走”
水哥的表情凝固了。
他慢慢走到疤哥麵前,皮鞋尖挑起疤哥的下巴。
“你知道"及時雨"是誰的場子嗎?”
“波波爺的.”
“對,波爺。”
水哥冷笑。
“江城放貸這一塊,波爺說一不二。他背後是誰你知道嗎?”
疤哥搖頭。
“魏總。”
水哥吐出這兩個字,看到疤哥瞳孔驟縮,滿意地笑了。
“現在你明白為什麼少校和魏總的見麵這麼重要了?”
疤哥渾身發抖。
“水哥.我真不知道這些.”
水哥沒理會他的辯解,繼續道。
“波爺在江城混了二十年,從沒被人這麼打過臉。你覺得,他會放過這個李順?”
疤哥搖頭如撥浪鼓。
“所以.”
水哥點燃一支煙。
“我們等著看戲就好。如果這個李順能活過三天”
他吐出一口煙圈。
“那這五十公斤貨,我親自送給他。”
疤哥有些震驚
“水哥.您要和他交易?”
水哥的眼神突然變得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