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們還是太天真了,完全低估了他們這位隊長“不按套路出牌”的程度。
兩輛軍用SUV在汪營長的駕駛下,駛出軍營,沿著盤山公路一路向上,最終停在了山頂一處相對平坦的空地上,旁邊就是一棵歪脖子老鬆樹。
隊員們跳下車,呼吸著山頂清新的空氣,俯瞰著山下壯麗的景色,心情舒暢。
“這地方風景不錯啊!”
“飛哥,咱們今天的訓練內容是啥?山地越野?還是野外生存?”
“不管啥,總比送快遞強!”
就在大家放鬆欣賞風景,猜測訓練內容時,眼尖的申俊傑忽然指著山下,疑惑道。
“咦?你們看,那幾輛車……好像是……120急救車?”
眾人循聲望去,果然看到三輛塗著醒目紅十字標識的120急救車,正沿著他們剛才上來的山路,吭哧吭哧地開了上來,最終停在了他們軍車的旁邊。
車門打開,幾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利落地跳下車,甚至還從車上搬下來一些擔架和基礎的急救設備,就放在空地上,然後……就站在那裡,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山頂的空地上,瞬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隊員們看著山下的急救車和醫護人員,又看了看站在懸崖邊、麵無表情的羅飛,一個個心裡開始發毛,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纏上了他們的心頭。
“飛……飛哥……”
伍沛雄咽了口唾沫,聲音有些發顫。
“這……這醫生護士是……是乾啥的?咱……咱們這訓練……不會是……要跳崖吧?”
這個猜測讓所有隊員都激靈靈打了個冷顫!跳崖?!
這太瘋狂了!
但立刻有人反駁。
“不……不會吧?要是跳崖,他們應該把救護車停在山腳下等著接人啊,停在這兒乾嘛?”
這話似乎有點道理,但看著那些嚴陣以待的醫護人員,以及羅飛那高深莫測的表情,隊員們心中的不安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更加濃重了。
這最後三天的野外訓練,到底會是什麼?
就在隊員們看著山下的救護車和醫護人員,心裡七上八下、各種不祥猜測翻湧之時,羅飛不緊不慢地走到了軍用SUV的後備箱。
“嘩啦——”他猛地掀開後蓋,從裡麵抱出了一大捆看起來極其結實、足有大拇指粗細的尼龍繩!
在隊員們茫然的目光注視下,羅飛開始動手了。
他拿著繩子,走到每個隊員身邊,不由分說,就用一種複雜但異常牢固的繩結,將他們的腰部牢牢地拴在了旁邊那幾棵歪脖子老鬆樹的樹乾上!
一個接一個,很快,七名隊員就像一串等待風乾的臘腸,被分彆固定在了幾棵樹下,活動範圍被限製在以繩子為半徑的極小區域內。
“飛哥……這……這是乾啥?”
“把我們拴樹上?”
“隊長,你到底要訓練什麼啊?
這架勢……我有點怕……”
隊員們滿臉懵逼,完全無法理解這波操作,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
羅飛將最後一個繩結打好,拍了拍手,退後幾步,看著被“綁定”的隊員們,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可以稱之為“燦爛”的笑容,但在隊員們眼中,這笑容卻顯得無比惡魔。
“今天的訓練科目,很簡單,叫做——極限躲避。”
羅飛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
“目的,是最大限度鍛煉你們的神經反應速度和身體閃避能力!”
極限躲避?躲什麼?
隊員們更加困惑了,這荒山野嶺的,除了樹就是石頭,躲啥?
下一秒,羅飛就用行動回答了他們的疑問。
隻見他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根長長的竹竿,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惡趣味和認真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走向隊員們中間那棵最粗壯的鬆樹,然後用竹竿的頂端,對準了隱藏在茂密樹冠和灌木叢中的一個灰褐色、籃球大小的東西,猛地一捅!
“噗嗤!”
一聲悶響,那個巨大的、結構複雜的馬蜂窩,被捅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瞬。
緊接著。
“嗡——!!!”
如同轟炸機集群起飛般的恐怖嗡鳴聲驟然炸響!幾十上百隻被激怒的馬蜂,如同一股褐黃色的複仇風暴,從破開的蜂巢中呼嘯而出!
它們瞬間就鎖定了樹下那些被拴著的、無法逃離的“入侵者”!
“我操!!馬蜂!!”
“是馬蜂窩!飛哥你把馬蜂窩捅了?!”
“媽呀!快跑!!”
“跑個屁啊!被拴著呢!快解開繩子!”
隊員們瞬間魂飛魄散,驚恐的尖叫聲響徹山頂!
他們手忙腳亂地想要解開腰間的繩結,但羅飛打的結極其刁鑽,越是慌亂越是解不開!
而就在這短短幾秒鐘,狂暴的馬蜂群已經如同雨點般撲了上來!
“啊!疼!!”
“救命!蟄到我了!”
“我的臉!!”
“滾開!快滾開!”
現場徹底陷入了混亂和恐慌!隊員們被牢牢拴在樹下,成了固定的靶子,隻能拚命地、毫無章法地揮舞著雙臂,扭動身體,試圖驅趕和躲避馬蜂的攻擊。
但馬蜂數量太多,速度太快,攻擊性極強,他們的掙紮顯得如此徒勞。
馬蜂憤怒的嗡嗡聲、隊員們淒厲的慘叫聲、身體撞擊在樹乾上的悶響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如同地獄般的訓練畫卷。
羅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退到了安全距離,手裡還拿著一個電動喇叭,好整以暇地提醒道。
“注意觀察它們的飛行軌跡!預判!預判懂嗎?彆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揮!用最小的幅度躲開!李彬!注意你左邊!申俊傑,彎腰!對!就是這樣!”
他喊了幾句,然後就鑽進了軍用SUV裡,關緊了車窗。汪營長和那幾名120的醫護人員,也早已機智地躲回了救護車,透過車窗玻璃,心驚肉跳地看著這瘋狂的一幕。
十分鐘!
對於樹下的隊員們來說,這十分鐘如同十年般漫長!
當羅飛覺得火候差不多,示意醫護人員可以上場時,幾名穿著厚實防護服的醫生護士才敢拿著擔架和藥箱,小心翼翼地靠近。
此時的隊員們,已經慘不忍睹。
幾乎每個人頭上、臉上、脖子上、手臂上,都被蟄了不止十下,迅速腫起了大大小小的紅包,尤其是伍沛雄,整張臉腫得像豬頭,眼睛都成了一條縫,痛得他齜牙咧嘴,哼哼唧唧。
他們被迅速抬上救護車,醫生立刻為他們注射了抗過敏和解毒的針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