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順著趙大海的目光望去，那處關隘在月色下更顯猙獰——斑駁的城磚上凝結著黑褐色的血漬，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深深的爪痕與兵刃劈砍的凹痕，空氣裡仿佛還殘留著血腥與腐臭交織的氣息。
“十萬人……”葉辰的聲音低沉下來，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都是些什麼人？”
趙大海黝黑的臉上掠過一絲沉痛，喉結滾動了幾下才開口：“大多是剛入伍的新兵，還有三個輔兵營的老兵。
那天異族突然動了大陣，出動了三十萬人連續攻擊了一個月，陣眼被撞得崩裂時，他們硬是頂著箭雨填了上去……”他頓了頓，指向關隘內側一塊被熏黑的石碑，“名字都刻在那兒了，等打完這仗，就請石匠拓下來，送到他們家鄉去。”
黑袍使者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此刻忽然開口：“這麼說，目前的陣法還是無法長期抵禦異族的攻擊。”
“這位大人說得對。”趙大海點頭，“不過我們會用鮮血抵擋住它們的進攻，畢竟這座長城也可以有效的阻止敵人一段時間。”
他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末將不怕他們來攻，就怕……就怕後麵的補給跟不上。城牆上的防禦陣盤損耗得厲害，靈石快見底了，新兵的甲胄也還差著三成……”
葉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掃過城牆上遊走的士兵——他們大多穿著磨得發亮的舊甲，握著的兵器上甚至有修補的痕跡，卻個個脊背挺直，眼神銳利如鷹。
“補給的事，我會讓人優先調配過來。”葉辰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靈石從後勤倉庫調，甲胄讓北齊帝國的軍械營連夜趕製，三天內必須送到。”
他望向關外那些影影綽綽的異族身影，眼中寒光一閃，“至於他們……既然不肯走，那就讓他們嘗嘗，什麼叫真正的防線。”
趙大海猛地抬頭，眼中燃起火焰：“統帥的意思是？”
“傳令下去，今夜加強戒備。”
葉辰的目光落在關隘那片血漬上，“明日天亮，我要親自看看，這些異族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山風呼嘯而過，卷起城牆上的殘旗，發出獵獵聲響。
關外的異族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傳來幾聲意義不明的嘶吼，卻被城牆上驟然亮起的火把與士兵們整齊的呼喝聲壓了下去——那是屬於人族的聲音，帶著血與火淬煉出的堅韌，在這萬仞之巔，與長城一同，築起了一道永不彎折的脊梁。
趙大海試探道：
“統帥的意思是想要主動出擊一次？”
葉辰點點頭說道：
“是的，我明日需要進入萬仞山深處！需要你們的掩護！”
趙大海摩拳擦掌道：
“好，末將這就命人準備，明日跟隨統帥大人狠狠的教訓異族士兵一頓。”
葉辰點點頭說道，
“行吧！帶我們去休息吧！”
趙大海將最大的兩間帳篷讓給了葉辰和黑袍使者。
葉辰送走二人後，便開始畫起了隱身符，畢竟有黑袍使者在，他不能一個人變成蚊子飛走。
畫了十張隱身符後，他滿意的思考著陣法之事。
若是能找到幾條靈脈的話，豈不是就有源源不斷靈力供給給陣法了嘛！免得因為更換靈石而讓異族攻破陣法。
翌日清晨，葉辰早早就來到了長城之上，目之所及，均是烏央烏央的異族大軍。
晨光如碎金般潑灑在城牆上，將凝結的血漬映得愈發刺目。
葉辰憑欄而立，目光掃過關外那片黑壓壓的異族大軍——他們像是從深淵裡爬出的潮水，密密麻麻地鋪滿了山坳，鱗甲在陽光下泛著青黑色的冷光，利爪刨著地麵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最前排的是些生著五角低階士兵，手持骨矛來回踱步，鼻孔裡噴出的白氣中混雜著血腥；
稍遠些的陰影裡，是一些四角，三角的異族，猩紅的眼睛正死死盯著城牆上的防禦陣紋，時不時發出尖銳的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