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在對上她清澈的眸子時，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他怎麼能拒絕她呢？
從年少時第一次在丹會上見她專注煉丹的模樣，到後來無數次為她尋藥、護她周全，他早已習慣了對她有求必應。
哪怕此刻心如刀割，哪怕知道她開口是為了彆人，他也狠不下心說一個“不”字。
沉默了片刻，金言希緩緩鬆開攥緊的袖擺，指尖泛白。
他移開目光，看向古玲瓏，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
“既然圓圓開口了，你便留下吧。每日辰時來丹房，我教你基礎。”
古玲瓏喜出望外，連忙道謝。
葉辰也鬆了口氣，朝喬圓圓遞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卻見她望著金言希的背影，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悵然。
夕陽將金言希的影子拉得很長，他轉身往丹房走，步伐比平時慢了些，背影透著股說不出的落寞。
喬圓圓看著那抹背影，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也是這樣，在她煉壞了丹爐時默默幫她收拾，在她被刁難時擋在她身前，隻是那時的她，從未讀懂他眼底的深情。
“他……”喬圓圓想說些什麼，卻被葉辰輕輕握住了手。
“有些事，慢慢會過去的。”葉辰的聲音很輕，帶著安撫的暖意，“你做得很好。”
喬圓圓點點頭，指尖卻有些發涼。她知道，金言希的那句“好”，不是對古玲瓏，而是對她。
這份沉甸甸的縱容，像根細針，輕輕紮在她心上，泛起一陣微疼的柔軟。
簷角的銅鈴又響了，風裡帶著桂花的甜香，卻吹不散空氣裡那點淡淡的、關於錯過與成全的悵惘。
葉辰笑道：
“去吧！把手頭上的工作交接一下，明日我們便離開丹城！”
此時，丹城其他幾家也是一片哭泣聲，都是對族中的弟子依依不舍之情。
於之詹、侯豔梅、段譽、何英、梁磊紛紛和家裡做著最後的道彆吧！
姬昌，姬雲兩兄妹趁著葉辰不在，也回到了大乾帝都，與姬發告彆。
喬圓圓回到住處收拾行囊時，指尖總縈繞著一絲說不清的滯澀。
窗外的月光斜斜照進來，落在她疊好的素色裙擺上，像極了金言希方才眼底那層化不開的薄霧。
她輕輕歎了口氣，將一枚刻著“圓”字的玉佩放進錦盒——那是金言希去年在她生辰時送的，說是用暖玉髓雕的，能安神。
如今看來，倒像是提醒著她這些年虧欠的情意。
“在想什麼？”
葉辰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手裡端著一盞溫熱的靈茶，霧氣氤氳了他的眉眼。
喬圓圓合上錦盒，抬頭笑道：“在想明日的行程。”
葉辰將茶遞給她，指尖不經意觸到她的手背，溫溫的，“金聖子那邊……”
“他說會按時來教古姑娘煉丹，讓我們不必掛心。”
喬圓圓抿了口茶，暖意順著喉嚨滑下去，卻沒驅散心底那點悵然，“其實他本不必這樣的。”
葉辰沉默片刻，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情之一字，從來由不得人。他選擇成全，是他的氣度，你不必苛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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