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汐顧不上這幾個誌得意滿的媒婆,她走進屋子裡麵看看荷葉,想必玉華說的話她已經聽到了。
果不其然,荷葉正側身趴在案子上哭呢。
尚汐摸著她的腦袋安撫道:“哭什麼,你對慶生有意應該早說,你早說……沒準這事早成了。”
尚汐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一點底沒有,她純粹是為了安慰荷葉,那陳慶生對荷葉挺生疏的,玉華又反對此事,這事怎麼看成的幾率都不大。
荷葉抱著尚汐的腰,痛哭流涕,“嬸子,陳慶生看不上我。”
“……這不一定,明日媒婆去一趟陳家就知道了。”
“嬸子,沒用的,誰去都沒用。陳慶生躲著我,我去他家看他,他不讓人給我開門,我現在想見他一麵都難。”
尚汐皺起了眉毛,“還有這事?買賣不成仁義在,你怎麼不早對我講呢,我去找他算賬。”
“小嬸,誰都彆去,媒婆也彆去。今日若不是幾個媒婆逼我我是不會講出心裡話的,我是一時招架不住才吐露了真言。小嬸,不怪陳慶生躲著我,也不怪玉華嬸子看不上我,我心裡清楚,我配不上陳慶生,這高枝我也不攀了,我不給他們添堵了。”
荷葉哭的可憐,尚汐能看出這人是真的喜歡陳慶生,聯想過去荷葉對陳慶生的種種表現,她應該早些發覺才是,“荷葉,這事兒你就彆管了,成與不成都兩說,成了最好,不成我們也沒損失什麼。這事情聽我和你小叔的,我和你小叔出麵給你辦。”
安慰好了荷葉,尚汐又去安慰玉華,玉華一張冷臉正坐在尚汐的屋子裡麵等著尚汐呢。
這麼多年玉華可很少板著一張臉啊!尚汐莫名的心虛,她賠著笑湊了過去,在玉華的身邊坐下,“玉華,她們的年齡都不小了,他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決定吧!”
玉華伸出自己的食指給尚汐看:“尚汐,我和荷葉年齡相仿,但她一口一個玉華嬸子的叫著,我就把她當晚輩看了。你說這些年我對她差嗎?”
尚汐實事求是地說:“不差,你對她遠比我對她上心,因為喂藥,你這隻手指要被咬漏了骨頭,你的腳也被她弄瘸不止一次,你對她遠勝我這個親嬸子,我自愧不如。”
“那你說說,我對她那麼好,她為什麼惦記我家小三兒?”
麵對玉華的質問,尚汐的舌頭也不伶俐了,“玉華,這、這事兒哪說的好啊,荷葉看上你家慶生,隻能說明慶生討喜,有過人之處。”
“尚汐,你不要挑好聽的說。他們兩個不合適,我家小三手無縛雞之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他不能娶荷葉。”
“玉華,慶生的情況荷葉知道,荷葉心眼實,沒壞心思,她不會讓你家慶生乾重活的,再說家裡能有什麼重活啊!”
“尚汐,我說的是這個嗎?”
玉華的這一嗓子,把尚汐震的一個激靈,尚汐趕緊給玉華倒水賠不是,“息怒息怒,是我不會說話,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喝點水,消消氣。”
“尚汐,不是我說荷葉不好,我家小三就是殘了傷了也不能找你家荷葉,荷葉什麼情況彆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她嫁過人,進過窯子,最可怕的是她還有瘋病,她發起瘋來不得把我家那病秧子小三兒打死啊!”
尚汐被玉華說的頻頻點頭,“玉華,你說的不無道理,拋去出身不看,就荷葉的這個瘋病最讓人頭痛,不過荷葉隻要好好用藥,這瘋病也能控製一二。”
玉華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她手掌劇痛,手指發麻,“尚汐,我跟你說理,你跟我講情,我跟你講情,你跟我說理,咱倆還能不能聊了?”
“能!能!怎麼不能!”尚汐趕緊扶住桌子上的茶碗,然後穩住對她吹胡子瞪眼的玉華。“玉華,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這事也要看你家慶生的意思,沒準慶生同意呢,要是他們兩情相悅,我們可不能拆了這對苦命鴛鴦啊。”
玉華忽地站起身,氣哼哼地說:“尚汐,我跟你沒話說!”
尚汐拉著玉華:“彆生氣了,我不會說話。”
尚汐就是把自己掛在玉華的身上也拉不住生氣的玉華,拖拖拽拽的二人一出門剛好撞上程風,玉華橫眉冷對,“程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荷葉惦記我家小三兒?”
“玉華,你這可就冤枉我了,我要知道荷葉惦記你家小三兒我還能考慮她和孫捕頭嗎?”
“你不用跟我解釋那麼多,你說的這些我通通不信,你這人最有心機,安排荷葉在我家小三兒跟前擺攤就是你授意的吧?程風,你還真是彆有用心啊,故意給你侄女製造接觸我家小三兒的機會。”
“玉華,你講點理好嗎!要說這事兒的起因也是在你身上啊,是誰樣荷葉日日給陳慶生送飯的,不去送飯,荷葉怎麼可能一來二去的和你家慶生扯上關係。”
“程風,你不提這個我還想不起來呢,這送飯也是你侄女主動提出的,看來我家小三兒剛到王府的時候就被荷葉盯上了。”
“玉華,你幾時變得這般不講理了!你家小三兒就是個病秧子,他有那麼大的魅力嗎?你看看他是一副什麼鬼樣子,小臉蠟黃跟個肺癆子一樣,一把枯黃的頭發跟雜草一樣,把他往人群裡一放,他是最不起眼的一個。就他那樣有氣無力的病秧子,彆說你不同意了,我程風也不答應,我侄女嫁誰都比嫁你家小三兒強。”
尚汐一聲尖叫:“程風,你快跑。”
程風一個閃身躲進了裡屋,還把門在裡麵反鎖上了,玉華對著門連蹬帶踹,“程風,你個王八蛋!你竟然這樣貶低我家小三兒,我家小三兒一口一個風子哥管你叫著,見到你比見誰都親,你竟然背地裡這樣看他,你給我滾出來,我今天要給你大卸八塊喂狗……”
程風躺在榻上,用手指堵上了耳朵,任由玉華在外麵喊打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