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聶家。
寂靜的房間裡,聶流野躺在大床上,回想著邱檸那番矢誌不渝的誓言。
他胸口莫名堵著一抹難以排解的氣流,說不出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就是感覺很煩躁很煩躁。
甚至,在這一刻,竟後悔為何要跟她提及先領結婚證這件事。
他並不愛她。
一點都不愛。
【戴女士,我明天,想跟邱檸先去領證,可以嗎?】
輾轉反側了許久,他卻忍不住切換另一個微信號,征求親生母親的意見。
其實,真正約束他不可以與女孩子發生關係的人,是他母親,而非竇穎月。
他所履行的規矩,全是他母親的厲訓。
戴迦雪收到他這條信息,不慎錯手打翻桌上的酒支。
她無暇顧及,重新整容過的臉頰透著一抹怒色,很快敲字回複過來,字裡行間皆為斥責。
【你是入戲了嗎?我隻叫你跟她訂婚就夠了,你要和她領證做什麼?彆忘了你真正的身份是苗疆聖子!以後要娶,也是娶苗疆的姑娘。那個邱檸,你若敢對她動情,媽媽絕對饒不了她。】
非常窒息的感覺。
他沒有自由選擇愛情的權力。
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隻是個複仇工具。
聶流野憂鬱的烏眸,瀲著淡橘色的昏昧燈光,胸悶得難以透氣。
【我沒對她動情,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發送完畢,他將手機屏幕倒扣在枕頭上,眼尾第一次染了抹濕紅。
……
日出星沉,又是一個明媚的白天。
邱檸設置早晨六點的鬨鈴,心情美美的起床化了個淡雅的芙渠妝。
穿上漂亮且適合拍結婚證照片的衣裙。
再噴點聶流野最喜歡的檸檬花香水。
就準備拿著戶口本奔赴民政局。
卻在這個時刻,一條信息打破了她所有美好的憧憬。
【檸檸,我今天無法和你去領證了,奶奶不同意。咱們還是按照婚俗流程,先訂婚吧。】
到頭來,隻是空歡喜一場。
邱檸的指尖驀然又發涼,心臟再次加劇的刺痛起來。
像被人拿著一把生鏽的剪刀,一卡一卡的撕剪著,痛得她的臉色隨著顫痛而泛白。
她呆愣愣的看著聶流野這條信息,看了好長時間,才鼓起勇氣質問他。
“咱們不是約好偷偷領的嗎?你乾嘛還要告訴你奶奶?”
她連聲音都止不住的顫栗。
他究竟是要玩什麼把戲。
“對不起,我以為奶奶會讚成,剛剛在吃早餐,便忍不住告訴她一聲。”
聶流野也轉換成語音,語調聽起來,比平時低迷了許多。
邱檸強忍著眸底的酸澀,回道:“算了,沒關係,先訂婚也行。我……先跟我爸媽說一下。你奶奶挑選黃道吉日了嗎?”
“訂婚日期由你決定,你喜歡哪天,咱們就定哪天。”
就這麼一句話,又把她給哄好了。
邱檸看看手機日曆,選了一個節氣:“那就在大雪那天吧。”
大雪節氣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
她希望,瑞雪兆豐年,能與聶流野有個好的未來。
聶流野全部依她:“好,那咱們就大雪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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