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進入練習狀態,候杉兀自笑了笑,這才把注意力重新回自己的視頻上,時而瞧一眼對麵看看她在乾什麼。偶爾兩人視線對上,一個皮笑肉不笑,贈個白眼;一個見狀覺得好笑,溫柔俊秀。
山有樹兮樹有木,心悅君兮君亦知。
世上最幸福的事莫過於此,隻要那個人在,不管是動是靜,都是眼前最美麗的風景。
……
程月最近覺得頭暈腦漲,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才走幾步路就嫌煩想找個角落貓著,蔫蔫的,沒什麼精神。
上課不知老師在說什麼,下課不知自己去過哪兒。
董敏敏那天的怪異表情一直縈繞腦海,不知怎的,竟讓她日夜難安。她最近每天晚上都做夢,夢回那天在醫院臨走前的場景,董敏敏的話像咒語一般纏著她,直到夢醒。
“程學姐,你的腿好美,我好羨慕……”
不,不美,她是八字腳的你彆羨慕。
每次醒來,發現自己被驚出一身冷汗。
每次從夢中醒來她都好想哭,想摟著一個人哭訴自己最近的神經衰弱,讓他為自己擋去一切恐懼。現實是,她隻能抱著枕頭縮在床上獨自流淚到天明。
那種莫名其妙的恐懼與心悸讓她很煩躁,她不曉得自己到底怎麼了。
在家是這樣,在學校也是,怎麼也躲不掉。她曾經試圖跟父母說,可惜沒用,他們忙著上班,罵她想偷懶不上學,然後用一大堆譬如“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的論調教訓她。
她隻能逃回學校,至少在上課時間她一回頭就能看見他。看他一眼,她心裡才能稍微安定下來。
可是,他一下課就不見影了,她趴在教室走廊的欄杆靜靜地等著。
沒過多久,便能看見他和那個女人一起有說有笑地離開學校。每到那一刻,那層護著她的盔甲仿佛被人硬生生地剝開,令她安全感全無。
他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護花使者,可惜他護的花不是她。
她最喜歡穿短裙,人人都誇她有一張標致的臉,和一雙優美的腿形。所以不管天再冷,她寧可多穿兩條打底褲也不肯穿褲子。
美麗的事物不該藏著,應該露出來給大家欣賞。
如今不同了,她破天荒地網購一大堆長褲把自己的腿裹得嚴實。她對長褲沒有審美的觸覺,加上心煩意亂,買回來的長褲和上衣不搭配,穿得跟大媽一樣。
她風格突變,惹來不少同學取笑的目光與議論,紛紛猜測她要麼是病了,要麼是看上哪個鄉土男生為他改變。
那些議論聲程月略有所聞,可她不在乎,因為隻有那樣做她才有安全感。
不過,當她中午吃過飯回自己宿舍時,赫然在門口看見一位坐著輪椅的女生,頓時嚇得心臟停止跳動幾秒鐘。
“敏敏?你怎麼來了?有事打個電話來就好了嘛。”程月牽強地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百倍的笑臉。她很討厭這個董敏敏,不過這裡是公共場所,她不會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除非是手下敗將,失敗者臉上那種對她又恨又無奈的表情讓她成就感加倍,從而活得更有自信。
而這個董敏敏還有利用價值,她暫時不想撕破臉。
坐著輪椅,一臉平靜的董敏敏顯得分外纖弱,有一種病態的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