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一本正色的回答。他這倒也不是單純的逗美人,而是發自內心的話。
似寶釵這等級彆的美女,真的是賞心悅目,越看越暢懷。
黛玉終究還小了點,不夠長開。
雖然和賈璉確認關係不久,但是寶釵也從賈璉口中聽到了不少“情話“,多少有了些抗性。
見賈璉又羞她,她起身道:“你要是再這般,我就走了。”
“好了,我不說就是了。”
寶釵本也沒想真走,見賈璉如此順著台階重新坐下。
這一次她想好了,要是賈璉再不說話,她就主動打破尷尬。
不過不等她開口,賈璉竟是道:“給我瞧瞧。”
“什麼?”
“就是那個。常見你戴著它,也沒細細瞧過。”
看賈璉下巴一揚,示意自己的胸口,寶釵也反應了過來,說的是她戴著的金鎖。
遲疑了一下,寶釵還是伸手,將之解下來遞給賈璉。
賈璉接了過去,隻覺得這小小瓔珞珠光寶氣、黃金燦爛。仔細一瞧,上頭果然鐫刻著小字。
“不離不棄……”
賈璉不覺將字念了出來,然後翻過一瞧。
“芳齡永繼。”
賈璉念完點了點頭,道:“是句好讖,也貼切。我家釵兒是仙女,自當芳齡永繼。隻是可惜了,我隻是個凡夫俗子,要是釵兒青春永駐,將來我老了,隻怕要被嫌棄了。”
聽到賈璉的玩笑話,格窗後頭沏茶的鶯兒笑著插嘴:“二爺不知道,我們姑娘這八個字是個癩頭和尚送的,那和尚說得鏨在金器上,將來必得玉來配呢。”
鶯兒這話一說,寶釵未免有幾分緊張。
畢竟先前榮國府內,可是有不少好事者,傳過“金玉良緣”之說。
儘管之前賈璉說過不在意,但她怕賈璉言不由衷。
鶯兒似乎也知道自己說錯話,端著茶水過來的她,有些惴惴。
賈璉似乎沒有察覺到氣氛的變化,待鶯兒走過來的時候,他才笑道:“看來那和尚有些名堂,可不是有玉來配?”
說話間,賈璉一撩衣袍,露出腰間係著的各式玉佩。
一眼看去,不下五六塊之多,全是上等材質雕刻而成。
寶釵掃了一眼,又看賈璉麵上的些許得色,有些感動。
她知道賈璉這是再次寬慰她,意思是說世上的玉石那般多,又不是隻有賈寶玉才有玉。
她想了想,覺得不能因為賈璉大度就裝聾作啞,還得將這個隱患解除。
金玉良緣之論顯然是她母親和王夫人二人引導出來的,但是她金鎖上的吉讖和賈寶玉玉上的字暗合,這卻是個巧合。
儘管是巧合,她也明白沒有哪個男人樂意自己女人身上帶著個與彆的男人契合的物件。
於是在賈璉將東西遞回來的時候,她也沒有重新帶回去,而是放在小炕幾上,對鶯兒道:“以前是母親說將這物件戴在身上可以保人平安順遂,我才一直帶著。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也沒見它有什麼效用,反倒是整日家戴著沉甸甸的,很是不方便。
從今往後,我就不戴這勞什子了。
改明兒,你讓人帶出去,找個鐵匠鋪子融了吧。”
鶯兒看了寶釵,又瞧了瞧賈璉,默默將金鎖收了起來。
這時賈璉方道:“融就不必了。到底跟了你這麼多年,上麵的話也吉祥,留著當個紀念物也不錯。”
雖然賈璉說的坦然,但是寶釵知道自己做對了。
賈璉隻說不用融,沒說讓她可以繼續戴著。
鶯兒卻高興起來。
她剛才還在想,要是她把金鎖融了,回頭如何向薛姨媽交代。
正如賈母等人重視賈寶玉那塊通靈寶玉一般,薛姨媽也很看重這塊金鎖。
畢竟上頭的吉利話,可是“神仙”賜下來的,違背不得。
說完金鎖的事,寶釵主動找話題道:“聽鳳姐姐的人說,你今兒是要帶人進來瞧看園子的?”
“嗯。畢竟做過貴妃彆院,將來我和你鳳姐姐搬進來,有些地方還是改一下才好。”
“是這個理。”
賈璉看寶釵句句有回應的模樣,有些享受。
要知道黛玉在旁人麵前,還會給他敷幾分薄麵,但是在瀟湘館,那可是想不理人就不理人的。
你說的人感興趣就陪你嘮兩句,要是不感興趣就把頭歪在一邊,你自己個兒說去。
哪像寶釵這般,怕冷場還會主動找話題。
於是坐了起來,開始暴露自己今兒來的目的。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