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駭然的場麵,嚇得還在茶館內的所有人神魂俱顫,一時間不知道多少人被嚇得屎尿齊流,難聞的氣息充斥了整個茶館。
校官皺了皺眉,而後冷冷道:“其他所有人,全部拉到街上去。三次及以下的,杖二十,三次以上十次以下的,杖五十。十次以上的,杖一百。”
隨著他的命令下達,餘下的所有人,就宛若豬狗一般,被押到了大街之上。
也沒用什麼刑凳,直接按著,就是霹靂啪拉一頓打。
同一時間,不同的地方,相似的情況都在發生,以致於哀嚎慘叫的聲音,響徹了整個京城。
那些僥幸逃過一劫,沒有被人指認的人,看到這到處都是慘絕人寰的場麵,大多數人都選擇飛馳回家,鎖上了院門。
隻有少數膽子大的,還敢留在街上看情況。
但是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想來他們一輩子都不敢再隨便傳這些天潢貴胄的花邊新聞了。
其實,早在關於昭陽公主的流言大範圍傳播的時候,就有官府出麵乾涉,禁止議論。
這是那些有見識,知敬畏的底層官吏所為。害怕事情鬨大了牽累他們。
但畢竟沒有接到上頭的命令,他們的行動也隻能小範圍的遏製流言蜚語。
哪成想,那些流言就像是長了腿一般,不過才兩三日,就如此沸沸揚揚了。
而那些吃瓜觀眾,一開始還有敬畏,但是看到大家都在傳,而官府根本沒有采取什麼有效的手段,自然也都放開了。
哪裡想到,官府不管就不管,一出手便是如此雷霆手段。
官兵當街殺人啊!這對即便是才剛見識過兵亂的京城百姓來說,也太駭人了。
賈璉打馬走過長街,看著到處都是在忙碌的官兵,麵上毫無表情。
所謂義不掌財,慈不掌兵。
他其實也不想用如此霸道的手段行事。
但是一則這件事寧康帝隻給了他一日的期限,二則這些人,侮辱的乃是昭陽公主。
之前他不管,除了想要讓三皇子越發失去帝心,也是因為他師出無名。
他心裡的惱怒卻是一點不少。
昭陽公主對他如何,哪怕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也該被暖化了,何況於他?
所以,此番得了聖命,賈璉當然不介意以雷霆手段,替昭陽公主出氣。
反正聽寧康帝的口吻,應該是不介意他手段粗暴一些的。
順天知府賈雨村屁顛屁顛的跑到賈璉的馬匹麵前,先是請安一番,然後才湊近稟報道:
“下官啟稟榮公,根據手下人審問得知,那些主動散布流言的人,大多都是受人指使。
他們說,是有人給了他們錢,並且教他們如何詆毀長公主……”
賈璉皺眉:“可抓到指使者?”
“這個,還沒有……”
“抓不到就算了。”
賈璉並不在意。即便是抓到了幕後指使者,賈璉大概率也是直接殺了。
寧康帝要是個喜歡講證據的人,上次他就不會不讓田家兄弟坐實三皇子殺害太子的罪名。
此番他也隻是讓自己止住流言。
自己最後若是真的呈上去一堆三皇子的“鐵證”,隻怕寧康帝還會以為他們這是痛打落水狗,合力對付三皇子。
所以,如何讓寧康帝確定此事是三皇子所為,而又不引起寧康帝的逆反心理,是賈璉現在要達成的局麵。
一駕馬車越過那些官兵,緩緩駛來。
雖然馬車很普通,但是賈璉看到左右的隨從,自然也認得是昭陽公主。
於是打馬過去。
昭陽公主掀開車簾,看著騎在馬上的賈璉,有些責怪的問道:“你這般行事,就不怕明日禦史們在朝堂上參你一本?”
賈璉聳聳肩。
他本身就不是文官圈子裡的,哪裡會怕文官那一套子。
而且他又不是濫殺無辜。
一百餘隊官兵,每隊負責一片區域,且隻有兩個提死名權,還需要向各自長官說明情況,得到許可才能執行。
可以說,賈璉定的這般規矩,可以很有效誅滅那些上層傳播者,且杜絕底下官兵濫殺無辜或者公報私仇。
而流言傳播的這般迅速,這些上層傳播者,大概率都是收受過好處的。
即便沒有也是見風使舵,想要借此牟利的,因此死的一點不冤。
昭陽公主見了,倒也不再說什麼,而是從袖中取出一份名單:“這是按照你的吩咐,我查出來的皇城中涉及此事的,都給你羅列出來了。”
見賈璉在閱覽,她又低聲笑道:“當然我也不瞞二郎,上麵有幾個是我特意加上去的,就是不知道二郎敢不敢殺了。”
賈璉聞言一愣,隨即笑了笑,將名單收入袖中。
皇城不比外城,裡麵住的基本都是宗室親貴及其奴仆,還有官兵。
昭陽公主如今活躍在中樞,有些自己想要除掉,或者殺雞儆猴的小角色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他當然不介意替她當一回刀。
而且,若說對無知的百姓動手他還有些於心不忍,那麼對皇城裡那些豪奴和權貴動手,他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那些人裡麵,隨便殺十個至少有八個是一點不冤枉的。
至於為什麼要在皇城內動手……
雖然礙於寧康帝的態度以及目前的形勢,他放棄了順藤摸瓜,在寧康帝麵前與三皇子打官司的想法。
但是不代表他就會選擇息事寧人。
對於行事越發突破下限,有朝著瘋狗發展的三皇子,不能放任他攀咬而無動於衷,否則其必然會變本加厲。
該敲一棍子的時候,不能遲疑。
正好,賈璉還有些擔心寧康帝猜不到這件事是三皇子做的,他得幫忙提醒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