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的臉上露出晦暗不定的表情。
“讓王統領將人撤回來,不用理會。”
三皇子如此吩咐。
但他心裡已經給賈璉判了死罪。
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加還!
……
幾乎隻用了一個晌午的時間,整個京城為之一靜。
再也沒有人在外頭,當著人的麵議論昭陽公主的事。
賈璉用人頭來遏製流言的效果,實在是非常強悍。
當然,於此同時,就是無數的禦史言官,在瘋狂的書寫奏疏,彈劾賈璉濫殺無辜、違背律法的大膽行徑。
以致於,當賈璉去交旨的時候,麵對的就是寧康帝一頓劈頭蓋臉的辱罵。
“朕讓你去平息流言,你就是這般平息的?
殺人,好啊,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敢在京城殺人的?”
賈璉理直氣壯:“陛下就說,臣有沒有將流言平息。”
見寧康帝狠狠的盯著他,賈璉便道:“陛下隻給我一日的時間,要想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有效平息流言,隻能用雷霆手段。
而且,臣讓殺的那些人,都是查清楚之後,罪證確鑿的。
在京城散布流言,惡意攻擊重傷當朝長公主,行為之無恥,影響之惡劣,已到了人所共棄、天理不容的地步。
這樣的人,即便是抓到大牢之內,也不過是擇日問斬而已。
臣便想著,反正都是些死人,不如當場殺給那些人看,如此不但能夠震懾宵小,還能警醒世人,往後切莫再妄議天家之事,否則禍福難料……”
寧康帝哼道:“莽夫之見。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的道理你難道不知,你真以為殺幾個人,就能讓世人閉口?”
賈璉無語道:“陛下你這都什麼比喻。昭陽公主本來就是被惡意侮辱、汙蔑,是他們犯了死罪,又不是我們做了惡事不讓他們說……”
寧康帝死死的盯著賈璉,最後道:“終究是不讀書之過。”
賈璉暗暗翻了個白眼。
裝什麼裝,你要是真不準我殺,早在我動手的時候,就派人來製止了。
如今所有的事情辦完了,你才來申飭?
這叫什麼,活兒你自己辦,鍋兒你自己背。
本老板概不負責。
“既然你說你殺他們是因為他們本身犯了死罪,且需要用他們來警醒世人。
那你為何偏偏要在允王府門前殺人?”
“在允王府門前殺人?沒有啊?當時臣抓到那些人,隨便找了個地方就殺了,倒是沒有注意到是不是在允王府門前……”
“賈璉,你當朕是傻子?”
賈璉連忙低頭,不敢再狡辯的樣子。
寧康帝道:“好了,那些該死之人殺了也就殺了。不過賈璉,朕還是要警告你一句。
允王即便是被朕禁足,那也是朕的皇子,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欺負折辱的。”
“臣明白了……”
“好了,下去吧。”
看著賈璉垂頭喪氣的下去,與來時意氣風發截然不同,寧康帝暗歎一聲。
他知道賈璉是個聰明人,否則也不可能半日就辦成這樣的一件正事。
但是聰明人一樣會犯錯。
古往今來,多少名臣、俊傑,死在權利爭鬥之中。
寧康帝吃過賈璉畫的大餅,聽他吹噓過未來征服海外的宏圖大業。
他真心覺得,賈璉這樣的人,死在權力鬥爭,死在自己人手中很可惜。
他在的時候,可以保賈璉不死。
但他之後呢?
寧康帝是個有雄心壯誌的人。
但他近來卻有一種感覺,總覺得似乎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所以,他才要敲打賈璉一二,讓他不要那麼鋒芒畢露。
至於賈璉能不能理解到他的良苦用心,他倒是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