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看的大詫。
她實在沒有想到,好好的一個美人,竟然真的還有酒盞的功效。
二爺這又是哪裡想出來的糟蹋人的主意!
不對,或許不是二爺想出來的。
自己跟了二爺這麼多年,也沒見二爺這樣玩過。
肯定是麵前這群狐媚子,為了邀寵,蠱惑二爺這般荒唐作為的。
晴雯的想法很快得到印證。
執壺人小紫見賈璉看著眼前的美酒美盞,目光熾熱,顯然是很滿意。
靈機一動,她笑問道:“二爺,不知這樽酒盞,比之前麵如何?”
小妮子這話一問,不說眾人心中旖旎更甚,便連賈璉都心跳了跳,忍不住瞅她一眼。
而後點頭:“不錯,當為前三者之冠。”
“嗬嗬嗬。”
小紫似乎不羞死好姐妹不罷休,聞言立馬低頭邀功:
“小藍姐姐,你可聽到了,二爺誇你呢。
這都是我幫你爭取來了,等會你贏的錢,可要記得分小妹一半哦。”
小藍撐肩低頭,不語。
分不分錢另說,等下去,一定打死你。
眼見賈璉低頭,伏身嘬飲了一口美酒,晴雯終於忍不住了,臉紅紅的問道:“二爺,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呀……”
眾人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這裡還有一位不知道遊戲規則的外人呢。
不用賈璉親自解釋,穿著空乘服跪坐著的沈盼兒介紹道:“如你所見,我們和二爺上麵這一桌是主桌。
下麵三桌則是次桌。
每局遊戲以一炷香(約半小時)為限,當前牌局結束,選出大贏家。
主桌若是二爺贏了,便由次桌的大贏家上來給二爺當酒盞。
若是二爺輸了,則由次桌的大輸家上來,給主桌贏了的人當酒盞。”
晴雯聽得無言以對。
不就玩個抓小偷(鬥地主),賭注這麼刺激的嘛?
“當然,不論二爺是贏了還是輸了,隻要是當了酒盞的或者飲了酒的,都可以將她贏來的,或者輸剩下的錢拿走。
嗯,每個人一開始一貫錢,都是二爺給。”
晴雯敏銳的察覺到漏洞:“那要是次桌的大輸家把一貫錢輸完了呢?”
“那隻能怪她自己運氣差,當了酒盞也無錢可拿。”
晴雯暗道:如此算來,倒也還算合理。不管二爺是輸是贏,每個人都會儘力多贏一點錢在手裡,畢竟大贏家有很大的概率把錢全部拿走的呀。
而大輸家,不管二爺贏還是輸,都沒什麼好處。
呸呸呸,想什麼呢。
自己又不差那點錢,乾什麼要去搶那羞死人的當酒盞的活兒。
當然是要上主桌和二爺一起玩。
其他人要是知道晴雯的想法,肯定會嘲笑她。
就她跟了二爺那麼多年的“老人”了,還想上次桌?
雖然二爺沒有明說,但是隻看他的安排,就知道,地上的九人,也就是有機會當酒盞的,都是還未開封的美人。
俗稱處子。
要是晴雯當真還有資格坐次桌,那她們才真的服了賈璉呢!
見晴雯弄清楚了規矩,沈盼兒主動讓開席位給晴雯。
二爺口中的這“神仙婢女裝”(空乘服)穿上雖然確實提升魅力,但是這裙子不適合蹲下或盤坐。
在榻上跪坐了這麼久,雙腿挺酸的。
晴雯也沒客氣,道了聲謝謝之後,接管了沈盼兒的位置。
她可是雄心勃勃,才不會想著故意輸給賈璉,好看賈璉去喝美人腰窩裡的酒。
實際上,她最喜歡贏賈璉的錢了。
因為二爺十分大度,從來都是贏得起,輸得起。
她渾然忘了,沈盼兒說過,主桌的大贏家,可是要飲美酒的。
於是,當她真的費儘心思,當成了大贏家之後。
看著盛到她麵前的美酒,她紅著臉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
眼見晴雯強忍不適飲了酒之後,就退位讓賢,說什麼也不肯再繼續,一眾也才剛適應的美人笑的不行。
賈璉的玩心也下去了,命人撤下紙牌和銅錢。
然後將剛做了晴雯的酒盞,還未來得及起身的不知道是哪一官的給摟了過去,抱在懷裡一邊把玩一邊對四大美人道:
“樂坊那邊我剛才過去看過了,已經裝飾好了,隨時可以準備開業。
你們不需要有什麼壓力,想過去隨時可以過去,隻是來去記得都要提前和薑雲講,讓她安排我的親衛接送。
有什麼問題,及時和薑雲溝通,她要是解決不了,派人來找我,不要將任何事藏在心裡,那樣我會不高興的。”
四位容貌絕世的“神仙婢女”,齊齊應是。
賈璉又看向另一邊站成兩排的十一官:“你們有想要展才、出名,或者想要給你們四位先生幫忙的,也可以找薑雲報名,到樂坊中領一份差事。
不過你們要明白,到了外麵,自然沒有家裡這麼隨意。
一切都要聽薑總管的安排,不得耍性子。”
“是……”
原本還有些羨慕,也想要出去結交名媛貴女,順道幫賈璉賺錢的一些小戲子,頓時偃旗息鼓。
是啊,怎麼差點忘了,到了外麵自己這些小戲子,可是沒什麼地位的。
也就是在二爺的羽翼之下,才沒有人敢欺負她們。
甚至因為她們能夠接觸到二爺,兩府下人,還得敬著她們,不敢得罪。
在家裡無憂無慮的不好嘛,乾嘛要出去找罪受。
除了幾個確實自恃有才,想要在賈璉麵前博取更多關注的人,才打定主意要跟著四位先生去樂坊效力。
正跪在賈璉身後給他按摩的晴雯聽到什麼“樂坊”,又說什麼展才、出名,忙好奇的追問。
賈璉拍了她一下,示意她先閉嘴,然後繼續安排。
“我開辦這個樂坊,是怕你們在家無聊,給你們提供一個打發時間的地方。
順道給你們展才、成名的機會。
卻不是讓你們去幫我賺錢養家的。
我賈璉還沒有落魄到那個程度。
所以,你們在樂坊也不用委屈求全,把自己當做私塾的先生那般就可以。
隻不過私塾的先生教的是四書五經,而你們,教的是音樂、舞蹈和琴棋書畫。
樂坊的入會標準很高,所以前來的基本都是高門大戶之女,通常來講都會知禮數。
真要遇到那不知禮數,想要欺負人的,我給你們權力,可以將人趕走,並且表示樂坊永不接待。
這一點,我已經與薑雲講過了。”
開門做生意,以和為貴。
但是賈璉這可不完全算是開門做生意,自然無需顧慮太多。
更不怕得罪了誰。
以他國朝第一國公,京營節度使,太上皇遺孫的身份,誰敢在他的地盤上鬨事,那擺明了是不給他麵子。
不找對方麻煩就是他大度了。
然而顧青衣等人卻不知道賈璉的考量,聞言自是十分感動。
雖然她們隻是二爺身邊排不上位份的女人之一,但是二爺對她們的關心嗬護,卻已經到了其他男人無法對妻子做到的地步。
在二爺身邊,除了需要取悅他之外,不再需要她們付出什麼。
賈璉不但會給他們最優渥的生活條件,還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們,更不會利用她們謀取什麼利益。
他甚至願意支持她們成名。
這對於她們這樣的家妓而言,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未來會發生什麼無法預測,但是至少這一刻,她們每一個都對賈璉無比感激、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