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收起笑容,直視著他的眼睛。“你看,也沒有這麼糟,真到了生死之境,再說回去的事。”
他點了點頭,“我去換衣服,等我一會。”轉身拿著藥碗回了自己房間。
“他們在看什麼?”剛出城,見城門兩邊圍著很多人,吵吵嚷嚷的說著什麼。
晏楚榮聽後順著我看的方向瞄了一眼說道“應該是前陣子宮中刺客之事。”
“停車。”我叫停車馬車,小廝在外問“裴公子有何吩咐?”
“幫我去看看那告示上寫了什麼。”
不一會小廝跑了回來,打開簾的一角,送進來一張紙。“說是前段時間宮中出了刺客,竟是敵國奸細,被鎮國親王當場射殺。”
馬車繼續前行,我在車中將紙展開,晏楚榮湊了過來。
“怪不得。”
“什麼?”
我指著畫像小聲說“那夜這黑衣人挾持我開口說話之時,我就覺得耳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直到見到這畫像,竟是當日你尋我時,進翰林院傳話的小侍衛!”
晏楚榮看著畫像說道“原來如此。”
“若那日我的計劃能夠再周全些,便不會帶累旁人了。”
晏楚榮將紙從我手中抽出,團成一團扔了出去。“已經發生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籲——”
“裴公子!晏大夫!”小翠跑過來說道“大家都在涼亭,快隨我來吧!”
“大家?”我們下了車,跟在小翠後麵走著。
“對,哲王殿下跟戎大將軍早早地到了,還有宋大人家、李大人家的小姐,啊!還有趙將軍家的公子,尋芳閣的花魁,都在涼亭呢!”
“嗬嗬,你這丫頭,口齒倒是伶俐。”晏楚榮在旁邊笑著說道。
“他們到了。”
行至涼亭,眾人紛紛起身,大家行禮寒暄過後,便坐了下來。
“湘凝,這兩位公子是?”一身著黃綠衣衫的女子問道。
原來柳紀綱的女兒,名喚柳湘凝。
“殿下。”柳湘凝起身喚了一聲元哲。
“既到此處,柳小姐便是這東道主,你來介紹一下,讓大家也好熟識。”元哲坐在石桌前,淺淺地喝了口茶。
“是。”柳湘凝依次介紹起來“這位是戎狄戎大將軍,這位是督統趙大人家的公子趙德勳,這位是宋尚書家的小姐宋清瑤,這位是李通判家的小姐李穆禾,這位便是錦香閣的花魁——鳳楚纖。”
“人稱‘鳳娘’,繡藝一絕,千金難求啊!”正輪到那花魁起身行禮,戎狄在一旁便誇了起來。
“將軍謬讚了。”
我向這幾個姑娘依次看去,沒想到宋廉那猥瑣之相,竟有個長相如此標致的女兒。宋清瑤是這幾個女子之中,身量最小的,想來年紀也不會很大,烏黑的秀發隨意散開在黃綠相接的衣裙上,顯得格外靈動。
鳳楚纖身著紅衣,臉上還掛著一塊紅色麵紗,隻露出眼睛,那眼睛中似乎藏了無儘溫柔、嫵媚,令人見之難忘。
李穆禾身著一襲淡藍色流光裙,妝容也儘顯淡然優雅,雖未佩戴華麗飾品,卻始終透著一股華貴之氣,不愧是大家閨秀。
我正看著,忽然被一個人的身體擋住了視線。抬頭一看,原來是柳湘凝繞到了這邊,不知為何她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怒氣?
“這位是晏楚榮晏大夫,”她並未直接介紹我,而是先走到了晏楚榮旁邊,隨後又退回來說道“這位是澤州來的裴大人,裴啟桓。”
我起身行禮,又看了看身旁的柳湘凝,她撅了撅嘴,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你就是跟我父親一起回來的裴啟桓?”
“正是。”我起身回話。
宋清瑤走過來與我麵對麵,伸手欲揭開我臉上的紗布。
“清瑤!”元哲嗬斥一聲,清瑤嚇得跑到戎狄身後,探出小腦袋不敢說話。
“清瑤,先生之前受了傷,不可造次。”戎狄將宋清瑤從身後拽了出來,拎到我麵前說“快跟先生道歉。”
“不妨事,不妨事。”我擺了擺手,臉瞬間紅了起來。
我做了個請的姿勢,宋清瑤鼓了鼓嘴安分地坐了回去。在這個時候,我可不想被當成焦點,更不想破壞這個氛圍。
“不如我們男人去跑跑馬,讓她們女人在這聊天。”一直靠著柱子不說話的趙德勳,緩緩開了口。
“甚好,甚好。”我尷尬地笑了笑。
不一會兒,小廝牽來幾匹馬,我們紛紛往下走。
“你的身體可能騎馬?”
我看了看元哲,笑著說道“無礙,傷已經差不多好了,隻不過晏大夫說臉上的疤痕還是要小心處理,才裹上這紗布。”
元哲轉頭看了看我說道“是這個道理,你生的俊俏,若是留個長長的疤,倒是本王造孽了。”
“殿下這是哪裡的話,又不是女兒家,不會這麼嬌氣的。”
“戎狄,敢不敢比一場?”趙德勳隨手牽過一匹黑色大馬,衝戎狄喊道。
戎狄牽了一匹棕色馬,笑著說“比就比,你若輸了,晚上宴席上要敬我三大杯!”
“先贏我再說吧!”
二人上馬後絕塵而去。
我們剩餘三人也依次上了馬,緩緩前行。
“當日之事,是本王不對,還未正式向你道歉。”元哲跟我並排,晏楚榮在後麵跟著。
我沒有看他,望著前麵的油菜花說“是臣經事太少,才會被那種陣仗唬住。殿下不必介懷,臣已無礙。”
“今日見你,麵龐有了些紅潤,看來也是好的差不多了。”
我衝他笑了笑,戎狄在前麵忽然往回跑,到我們麵前說“先生,難得出來玩一趟,何不一起跑一跑?”
“好!”我直了直腰板。
晏楚榮在身後說“注意安全。”
“既如此,本王也參加!”元哲看著我笑了起來,這是第一次,看他笑的這麼開。
三人前行與趙德勳彙合後,一起圍著莊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