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春夏秋冬!
“你說話不算數!”
“哪句話不算數了?”
輕紗飄揚,月亮害羞地躲在雲層裡,偷偷冒出小腦袋望向鼓成小包包的白色大床上。
陶白又氣又急推他“你昨天答應了今晚休息。”
許斐笑聲低沉,微啞的嗓音在黑夜裡性感得要命。他輕輕掀開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嘴角微勾“老婆,你看看外麵,天快亮了。”
陶白趕緊扯過被子遮住肩,看了眼黑沉沉的夜色,對他睜眼說瞎話的功夫非常佩服“所以呢?”
“所以。”許斐低頭在她白皙的眉心輕啄一吻,“是新的一天了。”
昨晚守諾了。
陶白險些被他的臭不要臉驚到,細如蔥白的手拍在他臉上“你不要告訴我你一直不睡就等著十二點?”
許斐眼眸微眯,定定看著她“淘小淘,輕點?”
陶白又往他英俊非凡的臉上輕輕拍了一巴掌,瞪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看他。
床頭的燈亮著曖昧的光,兩人對視。
“我叫你輕點的時候,你怎麼不輕點。”陶白揚起白皙的脖頸,像隻驕傲的天鵝。
“不敢輕。”許斐低下頭,湊到她耳邊悄聲說,“那個時候的你,最不誠實了。”
陶白錯了,錯得離譜。
她當年怎麼會覺得這個男人冷淡,他一點都不冷淡!
許斐何止不冷淡,他熱情起來簡直要人命,一晚上下來,他後背被陶白繞了無數個爪印。
清晨。
陶白躲在被窩裡,被子拉到眼簾下,隻露出一雙泛著水光的眼。她看著背對著她慢條斯理扣著襯衣領扣的男人,在被窩裡偷偷摸了摸自己的指甲。
不長呀,後背怎麼如此淒慘。
許斐恰時回頭,陶白趕緊閉上眼,隻是輕顫的睫毛出賣了她。
許斐低笑一聲,右臂撐在她臉側,彎下腰在她頭上印上一吻“可以要一個早安吻嗎?”
陶白推開他的臉,裹著被子轉了個身,不是很想理他。
“生氣了?”許斐乾脆單膝跪在床頭,撥了撥她被汗水打濕黏成一縷的發。
陶白往被窩裡縮了縮,聲音悶悶的“我要睡覺了。”
許斐眼裡蘊著笑“好。”
“今天不去公司了。”她睜開眼,故意說,“下午也不去,你自己回來。”
婚後他們定居美國,許斐有些難以想象的粘人,他的辦公室如今也變成陶白的半個工作室。往日小夫妻都是同進同出,難得今天大boss一個人來公司,艾倫他們一整天都過得有些膽戰心驚。
有個離不開老婆的boss,還有什麼叫妻管嚴,讓每日都在學習中國文化漸漸明白其中深意的艾倫等人歎為觀止,並對boss夫人報以最崇高的佩服。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她駕馭了世上最可怕的男人。
雖然夫人不在公司,老板的工作效率直線上升,但沒有他最寵愛的女人在身旁約束,他那一身迫人氣勢不再收斂,這讓艾倫久違地回到從前水深火熱的日子。
“艾倫拜托,幫我送個文件。”市場部的經理是個身材高大的美國黑人,此時他攔住了比他小了一個型號的艾倫,雙手合十,滿臉懇求。
“不,裡德,這個忙我不能幫你。”艾倫笑得無比紳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害怕,我剛從老板辦公室出來,他看起來心情還不錯,而且……”
他低頭看了眼腕間的手表“還有一個小時就要下班了,我大膽猜測我們美麗的夫人今天大概是要放老板鴿子。你再磨磨蹭蹭,或許你將麵臨一個更加可怕的老板。”
裡德苦著臉“你沒騙我?開會時那個該死的策劃部老鬼提出了一個討人厭的方案,老板看起來並不像心情很好的樣子。”
“裡德,相信我,我怎麼會騙你。”艾倫說完便走了。
半個小時後,裡德灰頭土臉從總裁辦公室出來,見到艾倫正和策劃部的莊聊得火熱,氣得把文件砸到他身上“我信了你的邪。”
“哇喔。”艾倫揉了揉被砸痛的肩膀,“你這句中文跟誰學的?”
裡德才不會告訴這個該死的騙子他每天都會抽時間瀏覽中國的社交軟件,他現在對中國的流行語掌握得十分熟練。
當然,他是堅決不會告訴該死的艾倫。
明天就是周末,為了有更多的時間陪伴家人,許斐把前段時間因為結婚而堆積如山的工作加班加點處理完。
等工作告一段落,他才發現天已黑沉如墨。
把鋼筆丟到辦公桌上,他拿起手機解鎖,來電和短信界麵均空空如也。
這小壞蛋,還生氣呢。
許斐起身,從抽屜裡拿出車鑰匙,低頭看腕表。八點十分,她最喜歡的那家甜品店還沒有關門,現在開車過去還來得及。
或許是從前的經曆讓陶白養成喜歡卻不會外露的性格,她喜歡甜品這個小細節是有一次許斐見她吃黑森林蛋糕,背對著
uce露出竊竊心喜的模樣偷偷發現的。
他滿心想著怎麼哄老婆,一踏出電梯,便看見他家夫人坐在大廳的休息區,雙手托腮,直直地看著電梯方向。
對上他的視線,陶白笑得眉眼彎彎,晃了晃腦袋“許總,加班養家辛苦了。”
許斐在原地足足愣了半分鐘,才邁步走過去。
“淘淘……”
陶白眨了眨眼,笑靨如花“我來接你下班了。”
許斐看著她,緩緩朝她伸出手。
陶白伸手抓住,許斐把她拉入懷裡,撫了撫她的發,一顆心軟得像“我以為你今天真的不來了。”
“差點就不來了。”陶白找到她最熟悉的位置,聞著獨屬於他的冷冽清香,“後來想想,加班的阿斐一個人回家太可憐了,我不忍心呀,我就來了。”
許斐滿心愛意都凝聚在了輕柔的掌間動作,湊帶她耳邊低聲道“謝謝寶貝來接我。”
“不用謝。”陶白仰頭看他,秀眉微揚,臉上帶著一絲自己也未察覺的嬌憨,“但是你得親我一下。”
許斐低笑,垂首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末了揉了揉她的唇角,湊到她耳邊低語“一個夠不夠?”
陶白感覺耳朵癢癢,側首躲開“我覺得夠了。”
許斐捧著她的臉,垂首望著她的眼,眼中似盛滿星辰“可我覺得不夠。”
陶白心尖一顫。
無論過去多久,無論現在是何身份,那個隻敢躲在角落偷看的陶白也好,還是已經成為許太太的陶白也罷,她無時無刻都會為眼前的男人心動。
因為太喜歡了,寧可把感情浮於表麵,也不願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