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麗娟的手很軟，帶著涼意，像一塊上好的玉石。
她緊緊攥著王大壯的手指，仿佛稍一鬆開，他就會消失不見。
黑暗中，她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但王大壯能感覺到，她並沒有睡著。
“王將軍.......”她又輕輕喚道，聲音比剛才鎮定了一些，“今天.......真的謝謝您。”
“舉手之勞。你已經謝過很多次了。”王大壯有些無奈，這娘們今晚謝了自己那麼多次，光說謝謝有個屁用啊。
“對您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我.......”她頓了頓，聲音裡帶著一絲後怕，“卻是救了我的命，保住了我的.......清白。”
王大壯沒有接話。
沉默再次蔓延，但這一次，似乎少了幾分尷尬，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靜謐。
又過了一會兒，黃麗娟的手指微微動了動，輕聲問，“您.......會不會覺得我很輕浮，很.......不知廉恥？”
王大壯挑眉，“為何這麼說？”
“我.......我這樣拉著您的手，還.......還穿成這樣.......”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難堪，“我隻是.......真的太害怕了，隻有您在身邊，我才覺得安全。我.......我沒有彆的意思，真的.......”
她急於解釋，生怕他誤解。
“我知道，”王大壯打斷她，語氣依舊平淡，“睡吧，彆多想。”
他的鎮定似乎感染了黃麗娟。
黃麗娟輕輕“嗯”了一聲，不再說話，隻是握著他的手，稍稍放鬆了些力道，卻依舊沒有鬆開。
過了許久，黃麗娟的呼吸偽裝得均勻綿長，抓著王大壯的手也刻意稍稍鬆了些力道，但指尖仍若有似無地搭在他的手背上，傳遞著溫熱的觸感。
王大壯見她似乎睡熟，便輕輕將手抽離。
然而，就在他起身的瞬間，黃麗娟仿佛受到驚嚇般猛地顫了一下，隨即發出一聲帶著哭腔的夢囈，“彆.......彆過來.......求求你.......”
她雙臂無助地在空中抓撓，眼角瞬間又湧出淚水，不像是裝的。
王大壯眉頭微蹙，低聲道，“是我。沒事了。”
黃麗娟這才“驚醒”，茫然又恐懼地看向黑暗中他的輪廓，帶著濃濃的鼻音哽咽道，“王將軍.......對不起.......我做了噩夢.......夢到那個人又.......”
她說著，像是尋求庇護般，下意識地往他所在的方向靠了靠，絲絨薄被從肩頭滑落，露出大片白皙肌膚和深深的溝壑，在朦朧的夜色中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王大壯移開目光，“隻是夢。”
“嗯.......”黃麗娟低低應了一聲，卻沒有躺回去，反而就著這個姿勢，微微仰頭看著他，黑暗中她的眼眸水光瀲灩，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和媚意。
“王將軍.......我.......我還是冷，心裡也怕得緊.......”
她的聲音又輕又軟，帶著鉤子，“您.......您能靠我近一點嗎？就一會兒.......讓我感覺安全些.......”
她知道，趙德柱倒台，自己一個弱女子，又頂著這樣一張惹禍的臉，在這京城裡就如同無根的浮萍，誰都能來踩上一腳。
今晚的經曆就是血淋淋的教訓。
眼前這個男人，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是她能想到的最強大的依靠。
她必須抓住，不惜任何代價。
這副身子，若是能換來他的憐惜和庇護，那便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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