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川起身,手中的力道不減分毫,蒼白解釋道:“我真的無事,我不曾想惹月月難過的,月月彆生我的氣好嗎?”
徐弦月抬眼看著他,隻覺此時的秦越川眼神淒楚,真是如同一隻尋求撫慰的巨型犬獸,好像若她不能伸手捋順它的毛發,它便會一直賴在自己的腳邊,咬著自己的袖擺不肯離去。
徐弦月想說她沒有生氣,餘光裡瞥見有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
定睛一看,是今早她送他的荷包。
大概是因為方才秦越川預備換衣時臨時解下,這才從袖口掉出。
徐弦月不作他想,下意識俯身想去撿拾還給他,卻被秦越川先一步迅速拾起,握在掌中。
似是擔憂會遭搶奪,直接將手背於身後。
“月月既是給了我,便不得再收回!”
徐弦月見他警戒的模樣,不免心軟:“我不想收回的,那荷包既是送了你便是你的。”
她又想起往日秦越川有時所熏的濃重的香氣,方才恍然——所以那香的作用原是如此。
遮得便是血腥氣嗎?
徐弦月目色滿是憐惜與複雜,她望著秦越川不知該說些什麼。
秦越川的“病”,從去往利州的途中便已經開始了。
已是這麼久的時間了,身為醫者,她竟然毫無察覺。
“我給了你,所以你要日日帶著,我不想從你身上再聞到其他的味道了,秦越川能做到嗎?”
“嗯!”
他應得果斷,毫不遲疑。
“那月月可還惱我?”
“我不曾氣惱,方才我隻是想尋些熱水,清理一下罷了。”
徐弦月展開五指,向他展示了手中血汙,示意自己沒有說謊。
“我去,月月在此歇息便好。”
秦越川迅速更換了乾爽衣物,尋了熱水,將巾帕浸透,擰乾,回到床榻,重新坐回徐弦月的身側,一根一根擦拭著她的纖細五指,專注認真的仿佛在做一件十分虔誠的事。
徐弦月靜靜看著秦越川,隻覺憐惜更甚。
在她不知的暗處,秦越川要經受怎樣的痛楚才會做出這等自傷的事,第二日還要若無其事地同她溫和談笑。
擦拭過後,徐弦月收了手:“今夜已經很晚了,我想休息一下。”
此刻她當真有些困乏,褪了鞋襪,自覺躺在裡側,側身麵向還坐在榻沿的秦越川,指了指空位。
“秦越川,你應該也很累了,歇息一會,睡一覺吧。”
話說的坦然,毫無旖旎之色。
秦越川點頭,褪了靴子,如徐弦月一般,合衣躺在外側。
徐弦月眼皮沉重,將要入睡之際,卻聽得身側之人幾番輾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