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弦月貼近他的麵頰,仔細端詳了一下他的眼睛,目無焦距,眼色空茫,漂亮的鳳眸好似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翳。
秦越川隻感受到她的柔軟的呼吸落在自己的麵上,卻不發一言。
眨了眨眼,憶起自己的目力是極好的,便是夜視也不在話下,所以,當下是——
“我的眼睛出問題了,是麼?”
“嗯,應該是的,你吸入得毒瘴太多,餘毒未曾完全清除之前,眼睛大概會受些影響。”
“不過無礙的,待到毒清就好了。”
秦越川垂眸,黯淡的瞳眸再無波光流轉。
他還有好些事情要做,繪製布局圖,布置人手,驗證皇陵所在地……
若是失明,怕是要有所延誤。
而且,看不到她,他的心裡總隱隱有些不安。
“月月能快些治好我的眼睛嗎?”
徐弦月溫聲安撫:“此事急不來,毒清了自然就瞧得見了。”
她有許多話想問,又想著此時的他心裡應是也很難過,壓抑著焦急心緒,儘量使自己的語氣平靜:
“還有,你到底去了哪裡?”
“為什麼會沾染這麼厲害的瘴氣,甚至還要動用內力,你知不知道,你剛回來的樣子,真的快要嚇死我了。”
“如果不是幸好還有一顆鎮痛丸,你可要吃大苦頭了!”
說到最後聲音,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
眼睛看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耳力更加敏感,秦越川聽得出來她的惶急擔憂,似是快要哭出來了,手足無措地胡亂摸索。
“是我的失誤,是我的過錯,是我讓月月擔憂了,你彆哭……”
徐弦月握住他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低聲道:“我才沒有哭,我隻是著急。”
“你是不是遺失了荷包,若是它在身側的話,或許就不會……”
“不是,月月予我的東西,我都妥帖收好的!”秦越川不等她說完,這才抬起手臂,張開了一直緊握的拳頭。
原來他一直握在手中,以身相護得東西竟然是這個嗎?
徐弦月看著荷包,聲音像是從喉口裡擠出來的:“你……”
“此行多虧有它,才能讓我安然無恙活到至今”
他看不見她的表情,隻能通過手掌觸覺來撫摸,來感受。
他的拇指指腹摸過眼角的時候感受到了微微濕潤,不自覺擰眉:“月月?”
徐弦月接過荷包,隔著布料以手指捏過裡麵每一個圓滾滾的香珠,直到摸到了其中一顆略微不同於其他香珠的形狀的物什,呢喃著:“所以,它真的護了你……”
秦越川替她擦乾眼角,揉開了她微蹙緊皺的眉頭,輕聲道:
“真正護我的不是荷包,是月月。”
若是沒有月月,便不會有荷包,也不會有著那非見她不可的意誌撐到歸來。
徐弦月仍是不發一語,許久才念叨了一句:“……也不隻是我……”
秦越川聽清了,隻是語焉不詳,沒頭沒尾的一句,仍是讓他不由得問出聲:“月月說什麼?”
“沒什麼。”
徐弦月從榻邊的小竹凳上移身,側躺在榻沿,鑽進了他的懷裡,攬著他的身體。
秦越川身軀下意識向後移了移,回環住她。
“我說,秦越川也不需要過分憂慮,看不見隻是暫時的,在此期間,就由我暫且做你的眼睛。”
“你想做什麼,同我說,或許我可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