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她講解時,竟然疏漏了這一處,同蘇瑾言也就罷了,但是同月月……
他不著痕跡轉了話題:“我想,待到我的眼睛恢複之後,我們便可以出去了。”
徐弦月的注意被轉移,接口道:“嗯,也不知道外麵如今是什麼情形。待會兒玄一回來可要好好問問他。”
徐弦月口中的外麵亂成一鍋粥。
大理寺卿柳明迫於上麵的壓力,日夜不間斷的各處尋找線索,可憐他這把快要退休老骨頭,每日還要親自顛簸來往。
用他的話說:“哪怕尋不到容王下落,好歹也要做做辛苦奔波的樣子,方才不會被落下話柄。”
不過在他的日夜不斷努力之下,還是讓他找到了一絲絲有用的線索。
即便是處理的再乾淨的現場,也免不了有細微疏漏。
在秦越川曾經“遇刺”的山林之中,拾到一片沾有血跡的殘破碎片。
黑色衣料,材質上乘,隱有暗紋。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所能擁有的。
這片布料本是十分的小,不足四指長,二指寬,是柳明手下的人,翻找了好幾遍樹林,最終在一個鳥窩中尋到的。
也不知是風吹的,還是耐寒的鳥兒叼去的。
柳明眼中這可是個重大發現,手下回報呈送布料碎片的時候,他簡直高興的手舞足蹈。
“終於有了一絲下落了,我能暫且向上邊彙報進度了!”
他隔著手帕,將那塊布料翻來覆去仔細查看,猜測道:“這等料子,瞧著便是價值不菲,若我猜的不錯,這是容王身上的!這上麵的血跡,也八成是容王的!繼續找!”
手下道:“大人,屬下沿著那邊樹林尋到儘頭,卻發現一處高崖,屬下猜測……”
柳明來回踱了幾圈。
“崖底……”
他既是期待有所發現,又不想再尋到線索。
若是有所發現,多半容王已經身亡。這事恐是還要繼續追查,直到挖出主謀才能罷休。
他已是這個年紀,隻想安安穩穩混到老退,不想平白沾染過多是非。
可若是僅憑這一小塊布料,向上麵交代,也是硬撐不了多久。
這幾日每日應付前來詢問容王遇刺進度的官員簡直快要把他的門檻踏破了。
連刑部的人也來了好多次。
愁的他頭發又白了一片。
咬咬牙:“查,先去查,若有線索,悄悄呈送彙報給我!”
“是!”那侍衛應聲退下了,廳中隻餘柳明深重又歎了一口氣:“唉……”
而這邊的徐府,徐廣海剛為楊氏發完喪。
所有老爺、姨娘、公子、小姐哀淒的坐在前廳。
老夫人一臉頹色,近半年來,徐府發生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所受打擊一次比一次嚴重。
這般歲數了,竟是損了一個兒子,直接送走了兩房兒媳,如今偌大的徐府中饋,又落回到她的手中。
如今的她,這個年歲,拖著病體,哪有那麼多的心力來維持著徐府上下。
況且徐府如今也確實不如以往,她甚至不敢深想,這是不是徐府落敗的前兆。
反倒是,離府的那一房,活的倒是風生水起,甚至還攀了高枝兒。
曾經原本以為是禍患,急於撇清,如今看來竟是錯手遺失的金疙瘩!
老夫人如今真是悔到心肝脾肺腎腸子都青透了。
她麵色憔悴,單手扶額,有氣無力道:
“楊氏的葬禮已妥,送往江南楊家的書信也不知到了沒有,大概過不了多久那邊就會遣人來。”
“還有更重要的事,今日,諸位齊聚,便商討一下徐府的中饋該是如何。”
她勉強抬眼,喘咳了兩聲:“我如今身子骨著實不如以前,實在擔不了多久,你們有什麼看法,儘管說說。”
全場靜默,皆不作聲。
如今的徐府中饋,真不是個香餑餑,而是個燙手山芋。
連重利的老夫人都急於脫手,能是什麼好攤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