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頭看去,明黃聖旨被他方才的掌風掃落在地,翻卷扭曲著。
徐弦月循著他視線望去,看見地上散落之物,這才明了,原來他誤會了。
他以為自己是要同他退婚嗎?
所以方才會做出那等瘋狂的事,說出那些話。
“我從未想過與你退婚的,秦越川。”
“我拿著它,隻是想同你說,想改動一下婚期罷了。”
秦越川呢喃:“婚期——你想延後嗎?”
“恰恰相反,我想提前的。”
她隻是,想將時間改成最早的那一個。
“無論是不是溫暖和煦,無論是不是吉日,我想早一些與秦越川成親的。”
“甚至,希望——就在明天。”
秦越川的腦海湧現大片大片的炫彩光亮,他曾經輪番預想過各種結果,卻唯獨沒有想過這個!
突如其來的轉折令他有些難以自持:“我以為,你知曉真相,定是要與我——分開。”
他咬牙說出最後二字,滾了滾喉結繼續道:“我曾讓月月心痛如斯,徹夜難眠,甚至於噩夢驚厥……我……”
徐弦月忍著眼淚,哽咽道:
“我確實心痛,但是我更心痛的是——為什麼揮霍真心的人還能毫無負擔的肆意快活,指責他人,被踐踏真心的還要承受苦楚,因著錯愛一生折磨自己?”
“秦越川,所愛非人,本不是你的錯。誠摯的對待感情,即便你追尋的不是我的影子,無論你愛的人是否是我,你都是無錯的。”
“況且你給我的愛,更甚於曾經給徐明曦的,更加炙熱純粹,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秦越川淚盈於睫:“可我,我無法原諒自己,因為所謂的‘錯愛’而致使月月孤寂一生,如果,如果我……一切終會是不同的……”
他的聲音艱澀又有些委屈:“我原本想同月月在一起的,真的隻想和月月在一起的。”
徐弦月搖頭:“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嗎,若是誤會定是兩個人的過錯,若是錯過,同樣也是兩個人的原由,是我的怯懦,自以為是的成全最終造成你我這般的結局。”
她想起曾經在山間阿娜羅的話,若她有阿娜羅一半,不,十分之一的勇氣,是否兩人之間的結局便會截然不同?
“願否孤寂,原因有你,可主由還是在我,我不願選擇將就,除你之外的旁人,皆是將就,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徐弦月憐愛摸著他的臉:“放下吧,秦越川,我們已經浪費了一世的光陰,難道不應該好好珍惜當下來之不易的時光嗎?”
“或者說,你難道想讓我就此愧疚一生嗎?每當看到你痛苦難過的時候,我都會想起,當年是因為我的軟弱與怯懦,才致使你奔赴他人,你的痛苦何嘗不是我的,你忍心見我如此傷心愧疚嗎?”
秦越川慌忙搖頭:“不是,不是的,月月無錯!我從未想讓月月難過。”
徐弦月含淚道:“所以你才選擇隱瞞,獨自承受一切嗎?”
秦越川的淚水滴落在她的麵頰上:“月月因此為噩夢,我怎麼忍心,告訴你,那些曆經的種種都曾是真正發生過的,若是你我之間注定需要承擔此痛苦,隻由我一人便足夠了。”
他有時總覺得蒼天不公,為何獨獨鐘愛將他摔得粉身碎骨,有時卻又覺得對他不薄,將曾經錯失的珍寶歸還於他。若要因此受些煎熬,他也是甘之若飴。
徐弦月心疼極了,若非內心痛到極致,他又怎麼會用那等極端的法子,以**的疼痛消解分散心裡的痛楚,她用五指替他抹去眼淚:
“我們就當重新開始好嗎?不談過往,隻看未來,秦越川當時喜歡上我的時候也並非是因為幼時吧。”
秦越川隻含情凝望著她,既沒有應允也沒有拒絕。
“放下吧,秦越川,我不希望你背負著這些與我過一生,算我,算我求你,答應我吧……”
徐弦月捧著他的臉,眸含清淚,一遍又一遍執著問道,仿佛若是秦越川不能開口應答,她便要一直一直問下去。
她的淚水終是忍不住自眼角滑落,沒入鬢邊發絲。
終於,秦越川與她額頭相觸,低啞的應了一句:“好。”
徐弦月笑得欣慰,雙臂重新攀上他的脖頸,主動吻上了他的薄唇,學著秦越川方才的樣子,笨拙生澀的溫柔舔舐。
秦越川將手臂橫亙在她的脊背,將她半抱起身,助她更加貼近自己幾分,隨即反客為主,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唇畔,眉眼,前額,以及臉頰
徐弦月被她吻的無從招架,抬手擋住了他的薄唇,“……夠,夠了……秦越川”
隻是掌心噴薄的灼熱燙得她心神一顫。
秦越川的眼底深處被**儘數沾染,墨色的瞳眸裡翻滾著濃稠化不開的癡迷與愛戀,他的呼吸粗重,開口道:“月月,我難受得緊,幫我好嗎?”
“可這裡是……”
秦越川見她沒有直接拒絕,將她攬起,快步移至書房窗下的羅漢榻上,將她置於自己的腿上,仰麵望著徐弦月:“求月月憐惜,我難受……”
他執起她的手,火熱的麵頰輕蹭著她的微涼掌心,雙目迷離魅惑地向她請願。
猝不及防的要求,讓徐弦月有些手足無措,腦海空白一片,一時不知該有如何動作。
總不能如上次那般直接吧!
“我現下應該……如何……”
秦越川想起那夜徐弦月醉酒之後的未完之事,忍不住執起她的手,聲帶喘息:“我教月月……”
他握著徐弦月的手,將她的食指指腹觸於額間。
牽引著她沿眉心,鼻骨,唇瓣,一路滑過下頜,脖頸,乃至凸起緊致的喉結處……
徐弦月好像懂了,身體不知為何比思緒提前一步,像是本能地捧起他的麵龐,一個虔誠的吻極其輕柔地落在他的額間,沿著秦越川所指點的“路線”一路緩慢而又綿密地啄吻下去,秦越川的呼吸越發短促難耐。
修長有力的大手一邊穩住她的腰後,一邊按住她的脊背。
直至徐弦月在他上下滾動的喉結處落下深深一吻。
他的眼尾霎猩紅,青鬆般直挺的身軀忍不住地顫栗。
徐弦月以柔軟唇峰越發輕柔的蹭著他的喉結。
秦越川身子顫得更加厲害,無法抑製地從喉間泄出一絲難耐地輕吟。
似是十分愉悅受用的樣子。
“月月……月月……”
徐弦月聞聲直起身,羞怯地柔聲道:“我做的可對?”
秦越川的心口好似完全浸潤在蜜糖裡。
好甜,他的月月如何這樣甜,簡直乖巧撩人的要命。
徐弦月的手不自覺繼續下移,忽然想起夢裡為他“斂屍”,看見在他的胸口以及各處因種種刑罰落下的傷痕印跡,皮肉破損,慘不忍睹。
她忍不住隔著衣料輕輕依形描摹。
“很痛吧,你那時受刑……”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她在夢中見過的那些猙獰可怖的傷口,原來秦越川竟是曾經真真切切經受過。
想到這裡,她的心口宛如感同身受一般撕裂難過。
“不疼的,早已不疼了。”
“騙人。”
她眼底氤氳著霧氣,又道:“夢中我見過的,怎麼會不疼。”
秦越川隻仰頸,輕輕按住她的後腦,“月月若是心疼,不如多親親我……”
他以唇承接著微微俯首的徐弦月。
天色漸暗,清冷月光的透窗而過,二人影子投射在地麵上,如一對交頸天鵝。
唇齒相依,輾轉纏綿,極致柔情。
彌散不開的泠泠月色,於此時竟是有些融融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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