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曾結束,還有些田產地契,聽著像是他手頭的全部……
徐遠山越聽心裡越是沉甸甸,這聘禮已經不能簡單稱之為豐厚,若要與之相匹配的嫁妝,即便是徐弦月不曾用過那些金銀珠寶,儘數隨她陪送也是遠遠不及的。
徐遠山察覺,似乎小瞧了秦越川對徐弦月的重視。
青陽還在唱單,徐遠山一邊笑著一邊拭著額角汗水。
反倒是徐弦月,就這麼清清淡淡站在那裡,低垂眼睫,好似在仔細傾聽,又好似全無反應,隻等青陽唱念結束。
終於,青陽字正腔圓收了結尾,將禮單合上,雙手呈遞給徐遠山,徐遠山隻是聽了這一遭,卻也察覺不對勁,外間所抬得聘禮他也是大概估了數量,過了目的,同禮單上相比,還要多出許多,這是何意?
秦越川瞧他疑惑,又從青陽手中取出另一份禮單,也遞給了徐遠山。
徐遠山疑惑道:“這是……”
“我知徐叔心裡的憂慮,我所下聘禮或對徐叔造成負擔,我不能隻顧及自己的風光而忽略月月感受,這些其實也是聘禮單子,不過額外單獨成冊,徐叔可作為嫁妝填補,出嫁日亦是不會有損月月顏麵。”
昨日他遣青陽送徐弦月回去,也是有意讓他探聽徐弦月所說的“窟窿”到底是什麼。
“啊這這……”
徐遠山有些不知所措,既高興又難為情,哪有男方嫁妝聘禮一同出的,可是卻又心裡著實歡喜,瞧著與聘禮一般無二的陪嫁單子,感慨萬千。
秦越川的舉動真是熨帖到心坎上了,這幾日為了月月的嫁妝愁的頭發都白了幾根。
秦越川話說得鄭重誠懇,且字字句句所傳達的的都是以徐弦月的感受,如何讓他不感動。
他又有些難為情道:“是我這個做爹爹的無用,經商這些年竟是連一份與容王相匹配的嫁妝也湊不齊,容王如此,我這怎麼擔待的起……”
“徐叔切勿如此說,月月乃掌中明珠,唯世珍寶,是我力有不及,傾儘所有,也僅能以此堪配。”
何人不希望聽得旁人誇讚自家女兒好?何況說出此話的乃是皇親貴胄。
徐遠山身無官職,從商多年,有時不免為人輕視,徐弦月也不免受些影響,或遭議論。鮮少與官家小姐打交道。
如今秦越川字字句句,無不將徐弦月奉至最高,仿佛她是那飄渺雲間的月中仙子,兩人結親,他才是那個僥幸占了便宜的凡夫俗子。
傾其金銀俗物,求她落凡下嫁。
此話聽得徐遠山熱淚盈眶也略有慚愧:
“容王言重了,何至於此。”
這些東西還叫力有不及的話,那如何才算力所能及。
秦越川看了一眼徐弦月,又道:“我這裡還有一份額外聘禮,是獨獨給月月的。”
“獨獨給月月?”徐遠山與徐弦月相視一眼,皆有不解:方才那些還不夠嗎?
青陽恭敬遞過一個紅漆木匣,送到徐弦月跟前。
徐弦月接過木匣。
紅漆油麵,五福雕花,正中圓心刻了一個力道遒勁的“容”字,大概是容王府獨有之物,才會如此謹慎保存。
她好奇的打開盒子,內裡彆無他物,隻有一張對折泛舊紙張。
什麼紙張還需如此單獨存放?
徐弦月放下盒子,取出紙張打開細看,不由得驚愣當場,除了一個紅綢包裹的印鑒,玉令牌,還有——地契?
容王府的地契?
徐弦月錯愕,怔怔抬頭看向秦越川,卻也僅是片刻,瞬時明白他是何意。
她想到昨日,同他互訴衷情的時候,他曾說過一句:若是不願同他待在一處,隻要她願意留下,秦越川情願離開王府。
所以,那不是隨口之言,他當真……
徐弦月心裡五味雜陳,又軟成一片。
容王府非屬容王,秦越川也不怕傳出,被人知曉遭人笑話。真是笨蛋。
徐遠山見二人兩相對望,也不說話,霎時好奇到底是何寶貝,竟然用心至此,獨獨送給徐弦月。
偏頭瞧了一眼徐弦月的手中之物,立時大驚失色:“容容容王可是弄錯了?這這這等物什也能當做聘禮?”
這、這豈非是容王府由月月做主?
“如何做不得。我說了,是我力有不及,但我會傾儘所有迎娶月月。”
“此物唯此一份,持此印鑒,令牌,王府內,月月所寫文書,所施權利,調派守衛,無論我在與不在,皆與我等同。”
話是對徐遠山說的,眼睛卻一直凝在徐弦月身上。
秦越川慢慢走到徐弦月身前,注視著她的雙眼,低緩認真道:“我曾經所言,句句為真,絕無虛言,以此為證。”
徐弦月半是認真半是玩笑道:
“容王殿下可是想好了,若是日後口角矛盾,這東西在我手,我可是不會走的,被‘逐’出府的可是你奧。可莫要後悔。”
徐遠山聽著這話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他這閨女在胡言亂語什麼!
禁不住插嘴:“啊那個,容王,月月她……”
秦越川卻全然無視徐遠山的話,隻沉浸於徐弦月的視線當中,一字一頓:
“絕不後悔。”
“若是你我二人意見相左呢?”
徐弦月淡聲道。
“以你為主。”
“那容王豈非由我拿捏,任我罷布?”
“嗯,任你擺布。”
徐弦月回望著他許久,唇邊漸漸漾起一抹笑意,柔聲應答:“好,我收下了。”
他既是敢如此說,也是給予她十足的信任。
收下此物,隻當是讓他安心好了。
秦越川聽聞她願意收下,釋然淺笑,這才鬆緩了緊繃的肩背。
“啊月月,你……”
徐遠山被眼下情景搞的暈頭轉向,這二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想起秦越川還曾給他一個私印,這不整個身家全在他們父女身上了麼。
徐遠山頓感暈眩。
談話間,外麵的聘禮還不曾收納完成,全都敞開著蓋子裸露在眾人視線之下,引得門口瞧熱鬨的看客又是一番嘖嘖稱道。
而且門口還有好長的隊伍,徐宅已是堆放不下了,即便再來一個徐宅也未必堆的下。
徐遠山有些犯愁。
“徐叔不必擔心,聘單上有些房產,有的距離不遠,可將聘禮存至那裡。”
“我還有旁的東西,想帶月月去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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