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音看了看手腕傷痕,狠下心,“好,我答應你。不過,你總要讓我知曉你是何人?”
殿內光線黯淡,休憩時間,隻點了幾盞燭火,勉強可視物。
直到那人身影緩緩自陰暗處顯現,賀雲音驚詫喃喃:“……是你?”
*
次日清晨,徐弦月做好了裝扮,領著同樣書童裝扮的小蟬準備出門。
“月月。”
徐弦月回頭,是朝會歸來的秦越川。
“秦越川,我這便出發了,今日午膳約莫也不回來吃了。”
“等我片刻,我隨你一道,如上次那般。”
隻是還不等他轉身回院更換衣裳,青風忽然自府外回來,直接近前道:“王爺,南淵使臣已經到了近郊,隻是已經悄悄停駐原地三日了,也不曾進京都,好像是在等什麼。屬下察覺不妥,特來稟報。”
秦越川聽了顧自思量,果然是有不妥。
依著前世後續的發現來看,恰逢宮城變故的時候,南淵軍隊突然襲擊邊境,將他牽製在北疆脫不得身,無法及時返回宮城阻止。
如此巧合,好似商量好一般。
若非偶然,那必是早有預謀,京都之內,必有聯合。
所以他提前命青風等人在京都附近駐守,為的就是提前觀測,以防萬一。
若有內應之人,是秦昭烈,秦霽昭,還是……秦烈行?
“王爺?可要前去查探,屬下可以為您領路。”
秦越川想的入神,聽到青陽的問話思緒回籠。
徐弦月以為他是糾結抉擇:“秦越川,你去吧,玄一在側,書局儘是文人,傷不得我的,無須擔心。再說他們還指望著我給一個說法呢。”
“若遇為難,月月可報容王府名號,他們應是不敢拿你如何。”
徐弦月笑笑:“我知曉的,你快去吧,我也要出發了。”
秦越川點頭,二人於門口分彆。
徐弦月坐上了馬車,前往聿津書院。
匆匆趕到書院院門口時候,便聽得有吵嚷聲。
“你為何攔著我,此等大事,自是應該報關,那等黑心書局,就應該被官府全部捉拿,關起來!”
“事情尚未查清,如此衝動行事,萬一汙人清白,你難道能安心嗎?”
“證據都擺在眼前了,還如何算不得查清!!”
徐弦月下了馬車,快步迎了上去:“兩位,抱歉我來遲了。”
門口爭執的是書院的兩位學子,一位膚色黝黑,身形略微高壯,另一位個頭與也是差不多高,麵白秀氣,隻是不及那黑皮男子骨架粗壯。
還是老相識——祁墨白。
黝黑學子聲音稍顯粗獷,厲聲喝問:“你是何人?”
祁墨白見了徐弦月,見她孤身前來,未有旁人跟隨在側,隻有一個小“書童”,下意識阻隔在她與黝黑學子之間。
他隻攔著這同窗學子不要急著去報官府,本想為徐弦月爭取拖延些時間,卻不想在此處遇見了她。
來不及寒暄,隻聽徐弦月道:
“我就是陽春書局的東家,我聽說了書院的變故,特來求見院長。”
黝黑學子一聽頓時火大,咧著破鑼嗓子:“你還敢來!剛好,我要去報官,你既然自投羅網,也省的我去捉你,隨我一同去官府!”
說著便要上去抓徐弦月的胳膊,祁墨白正欲阻攔,玄一立時閃身,“刷”得一聲,長劍橫亙在那黝黑學子的脖頸上。
眼鋒淩厲,無需多言,威脅之意儘顯。
“你,你還帶了打手,是來銷毀證據的嗎?我告訴你,我們書院百十個學子,隻要有一個還有一口氣,絕對不會放過你們書局!”
徐弦月無心與他多攀扯:“我同你沒有什麼好說的,我也無心傷你。今日前來就是為了解決書籍的問題,帶我去見院長,有什麼問題,當麵提出解決。”
“在這裡浪費口舌,起不到一點作用。”
祁墨白見狀,直接道:“我帶你去見院長。”
又顧慮地回頭看了一眼那黝黑求生:“他——”
“放心,玄一知曉分寸,不會傷他分毫。”
“玄一,速速將他處置妥當。”
玄一點頭,一個手刀劈在那人後頸,直接將他敲暈了,乾脆利落地讓他閉上了嘴巴。
祁墨白:“……”
確實“妥當”。
由祁墨白領路,一路上順暢了許多,多數學子尚不認得徐弦月,也省了許多糾纏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