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曦背身吸了一口氣,強作鎮靜,轉身之際,假裝懵然不知,疑惑問道:“王爺怎麼了?喚我何事?”
秦昭烈側頭看了她一眼,淡聲道:“你站在門口守著,關上門,我喚你時,你再進來。”
徐明曦好似不明所以,點點頭:“嗯。”
依照他所言,關上了書房門扉。
雙手交握於腹部,麵上不甚在意,實則傾聽著內裡的一舉一動。
若是她猜的不錯,秦昭烈正在檢查他的密格裡的東西。
果然,屋內傳來極其細微的機括聲響,若非有意極力細聽,根本察覺不到。
落雪的寒天,徐明曦手中汗膩濕滑成一片。
她不曾帶走那些玉印與信箋,隻是不知秦昭烈是否還留有後手。
會不會發現她碰過那些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秦昭烈的聲音再度響起:“進來。”
徐明曦推門入內,甫一抬腳,剛向他走近一步,一個碧色玉瓷茶盞驟然碎在腳邊。
徐明曦驚得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抬眼一看,秦昭烈已坐在桌案後方,眼底漠然,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好像那茶盞是憑空出現在她的腳邊。
“你藏的夠深啊,當真是我小瞧你了,徐明曦。”
秦昭烈聲音冰冷到了極點,垂下眼瞼,似是不耐煩看她一眼。
“王爺在說什麼?”徐明曦被嚇得語帶哭腔,雙手緊捏著裙擺,濡濕著長睫,看著秦昭烈,仿佛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我竟不知,我的王妃,心早已與我分隔兩處,如今潛伏在我的身側竟然隻是做戲?”
“趁著我身子有礙,今日潛入我的書房,曦兒所圖不小啊!”
秦昭烈話語中十足的陰陽怪氣。
徐明曦抹著“吧嗒吧嗒”掉落的眼淚,抽噎道:“我哪有什麼圖謀,就是餓了,讓我的侍女如尋吃的,見她久久不回才出來尋她,這才偶然遇見刺客!”
“我看到他進了你的書房,想攔住他,是他跑的太快,我不曾抓住,本就是意外,你何故如此冤枉我!”
如尋常不知世的少女一般,被心上人誤會,她哭得既委屈又嬌蠻。
秦昭烈滾著素與上前,捏住她的小巧下巴,迫她微彎身子,同自己對視:“嗬,當真有刺客嗎?若依著你說,刺客自窗逃竄,為何連窗沿一個腳印都不曾留下?隻有兩個可能,一是他並非從窗口逃走,是有人自正門放他離開!”
“二是,根本沒有刺客!”
徐明曦也不畏懼,語調升高:“我是傻子嗎,就算同刺客合作,非要選在今日!”
“我方才得了王府管理權,才來了王府幾日,王府巡邏守衛什麼的都不清楚,我就貿然指使旁人來你書房偷東西嗎?沒有痕跡?那這滿地的腳印是什麼,你如何確定從中一個不是刺客的?!”
她揮落了秦昭烈得到的手,挺直腰板,理直氣壯道:
“你門口不是有侍衛,他們是傻子嗎?不曾與刺客交手嗎?你便這般汙蔑我,你從來都不曾喜歡過我是不是,你這就厭棄我了是不是?”
“我說你怎麼封了我的妹妹為側妃,你是想讓她做正妃吧!”
徐明曦順勢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胡攪蠻纏。
一句一句連珠而出,秦昭烈被她哭鬨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徐明曦說的也有道理……
事發突然,他還不曾尋過門口守衛問話……
又聽那廂接著哭鬨,毫不避諱直言道:“我若是真想偷東西,我就摸清楚你這王府守衛再來!”
這般沒頭腦的直白言論,秦昭烈簡直無語,也隻有她能將所思所想說的毫無顧忌。
秦昭烈徹底懷疑,徐明曦到底有沒有那個腦子勾結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