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的人馬說成不堪入目的無紀散兵,才可以讓皇帝降低防心,隨意賞賜。
平白便宜了賀薛懷!
嗬!他倒要看看,賀薛懷究竟有何能耐能吃下他的人!
秦烈行同樣心有不甘。
看顧多年的東西落到了賀薛懷手中。
秦昭烈這個蠢貨,瞧這樣子,還不知是何處露了馬腳。
真是廢物。
若要奪回,大抵會麻煩得多。
他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同旁的皇子一般,可以有多次從頭再來的機會。
依著上次的試探來看,拉攏賀薛懷的成算微乎其微。
一口瘀血直至強忍到回府,方才吐出。
主子身子又有礙,肅王府上下戒嚴。
已是不知發生了多少次的事,全府上下應付得有條不紊。
皇後聞訊,惶惶而至。
“烈兒,可還好?”
秦烈行烏發垂散,麵容憔悴慘白,如一尊破碎的白玉盞。
剛剛飲過一碗湯藥,施過藥灸,恢複了一絲氣力,倚靠在床榻,慢慢掀起眼皮,朝皇後看去。
“已無大礙,母後。”
每每瞧他如此,皇後心如刀絞:“終歸是母後不好,未曾予你一副好身子……”
秦烈行的病症屬娘胎弱疾,若非皇後懷有身孕時,因後宮爭鬥,遭遇陷害傷了身子,秦烈行也不至於此。
當年舍了半條命生下來的孩子,險些夭亡。請了多少名醫來瞧,都說生來便是短折之相。
她滿心自責。
對外偽裝的再好,可皇後心裡知曉,秦烈行這具身子就是好好將養,也撐不過幾年了。
“不若,儘早奪了他的身子——”
皇後俯身,慈愛地拍拍他的手背:“烈兒無論變成何人,都是母後的孩子,母後都會助你。”
秦烈行的所做施的移魂秘術,是自太後的故鄉——西曙國搜羅來的,原本對於這種傳說並不報多大希望,卻不曾想,竟真有意外收獲。
皇後對此也是知曉的。
“母後說的有理……”
秦烈行忍不住又劇烈咳嗽了好一陣,仿佛要嘔出心肺。
皇後聽得揪心,遞過手邊的特製參茶,撫了撫他的單薄脊背。
秦烈行抿了一口,潤了潤喉,平複了喘息又虛弱道:“我早已看出,秦昭烈野心勃勃。本想著助秦昭烈積蓄勢力,等到父皇傳位或是他宮變奪位那日,塵埃落定,再奪他身子。”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便是要做那隻雀。
若是秦昭烈敗露,此事同他不沾分毫。
若是成了,便可直取果實,坐享其成。
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