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行偏眼看她,以目問詢。
秦越川亦是垂首凝著她的背影。
徐弦月看著秦烈行,勾了勾耳畔發絲,挑著紅唇道:“王爺也知曉如今屬下所附的身體,是容王妃的。”
“傳聞容王與容王妃鶼鰈情深,若當真是他,首要任務該是解救容王妃。怎麼可能僅是殺了英王泄憤,又怎麼舍得她的心愛的王妃獨留此處呢?”
“即有機會侵入,且離開,屬下昏迷之際,正常來說,他有充足的時間帶著屬下離開此地,才是正常表現吧。”
秦越川明知徐弦月是意在為他開脫,甩清此事與他的乾係,可聽聞她所說的每一句,皆如穿心刺肺,淋漓慘剖。
秦越川垂眼看著為了護他,正在極力打消皇後疑心的徐弦月,眼含痛惜,暗裡握拳自愧:是他無能,無法以真身帶月月脫離此地,還要讓她深陷泥濘,應對這些蛇蟲鼠蟻醃臢糾纏。
皇後聽聞,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徐弦月見她似有鬆動,又道:“依屬下所當時所瞧,他似乎並沒有取屬下性命的意思,便是說,賊匪的目的,隻在英王一人。”
“而且,多半是瞅準了這次機會,知曉皇後娘娘大抵不會聲張,想要將罪名扣到皇後娘娘的頭上,讓皇後娘娘默默吃了這個啞巴虧。”
不知不覺間,徐弦月字裡行間,句句表明,是同皇後與秦烈行同一的立場。
徐弦月捂著嘴,好像窺破了什麼不得了秘密,驚呼一聲:“所以,他才要將屬下也留在那裡,如此一來,即便是讓人知曉,多半也會如同皇後娘娘一般,懷疑到屬下的頭上!”
她又進一步道:“那賊人,留我一命,是為了做替罪羊!皇後娘娘!屬下何其無辜!”
徐弦月為秦越川做辯解的同時,悄無聲息地,將自己也摘除在外。
念到最後,語帶委屈,染了幾分哭腔。
“皇後娘娘,可要為屬下做主!徹查真凶,還屬下一個清白!”
皇後擰眉,隻看著徐弦月,像是在斟酌她說的真假,沒有立時做答。
秦烈行亦是鬆了徐弦月的手腕,同皇後對視一眼。
皇後點著寇丹又道:“若是如此,知曉我殿中暗道的人,少之又少,且那暗道隱秘,若非蓄謀已久——”
她與秦烈行交換了眼神,分析著:“那便是你我身側,出了內鬼,許是他勾結外人,毀了我們的計劃。”
她的視線在殿內環顧一圈,自然也不曾放過站在徐弦月身後的“冥五”。
徐弦月順著皇後視線看去,落在側後之人身上,心裡暗罵一聲:到底有完沒完了!
她餘光微微瞥了眼身後之人,心裡有了計量,向前一步強先開口道:“皇後娘娘,屬下知曉一人有莫大嫌疑!隻不過屬下方才一直不敢明言,怕您怪罪。”
皇後傾身,麵容凝肅道:“說!何人!”
徐弦月轉身,指著秦越川道:“就是他!冥五!”
秦越川目色平靜,從容清淡看著指向他的素白指尖,不聲不響,眼皮也不曾眨一下。
不辯解,不反駁,全盤應受著。
徐弦月揚聲,略帶蠻橫道:“她是您的人,知曉密道不是難事,且彼時他也不在屬下身側,說不準就是他想故意陷害屬下!”
“平時他瞧屬下的眼神就不太對勁,以屬下判斷,多半就是他!”
語帶嗔怨,聽著便有幾分無理取鬨。
皇後怒拍鳳座扶手,嗬斥一句:“放肆!紅羽!休的胡言!莫說冥五先前不曾知曉密道之事,他是本宮的人,豈容你隨意指摘!”
以皇後看來,紅羽無非是想趁此機會,拖冥五下水,挑撥她與冥五的信任,趁機甩了這個隨監之人。
原本是對他有些懷疑,不過瞧著紅羽如此戒備的樣子,反倒打消了幾分疑慮。
兩人之間關係似乎不甚親密,甚至於連信任都如此寡淡,所以,冥五怎麼可能會相助紅羽?
皇後心裡頓感清明,冷哼:“紅羽,莫以為本宮瞧不出你的心思,便是沒有冥五,還會有冥六,冥七。”
皇後邁下鳳座,走到徐弦月麵前,睨著她道:“本宮也是為你好,你所承身體至關重要,點冥五相隨,是為了護你周全,莫要不識好歹。”
徐弦月像是被看透了心思,服軟垂頭低聲道:“是屬下衝動了,未曾理解娘娘苦心,屬下日後不會再針對冥五了。”
徐弦月心中舒了一口氣:由此一來,皇後雖是對自己有些不滿,倒是日後該是不會隨意懷疑“冥五”了——玄三護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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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冷然道:
“下不為例。”
剛要轉身,又想起了什麼,從袖中取出了一張對折的素箋,瞧了一眼徐弦月,又看了一眼手中之物,似有猶疑。
徐弦月猜想約莫是方才之事,皇後於她又起了一絲戒心。
徐弦月記得,之前皇後曾說過,說要她依著名單,籠絡各家貴女來著,多半就是這手中之物。
她看出了皇後的遲疑,主動道:“方才是屬下不對,屬下已經知錯,娘娘若有吩咐,不若儘數交給冥五,由冥五告知屬下娘娘的具體吩咐安排,由此一來,也可以讓皇後娘娘安心。”
皇後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見徐弦月如此識趣,牽唇笑道:“倒是還有點腦子,也不枉烈兒教導你這麼多年。”
依著徐弦月的話,隨手將素箋遞於冥五:“上麵的人選,由你口述轉述於她,若有半分差池,你同她一並洗乾淨脖子等著!”
秦越川不言不語,取了素箋收入袖中。
審了這麼許久,也不曾問出個頭緒,皇後似有疲乏,回到鳳座,衝徐弦月擺擺手:“今日之事本宮且會思量,你先下去。”
徐弦月彎身:“屬下告退。”
出了鳳鸞殿,直至行到衍芳殿,弦月這才卸了矯揉姿態,眼波清明看向秦越川:“你可有法子聯係得上振國公?將你手中之物,謄抄一份遞於他,許是會有些用處。”
“這些小姐的後麵的府邸多半同祁王脫不了乾係。”
秦越川低頭看著她,目色邃沉,注意到她的左腕袖口之下,依稀透著五指紅痕,該是方才秦烈行大力篡握導致。
他斂眉單手拉過她的手腕,從袖口掏出一個瓷盒。
徐弦月定睛一瞧,聞著濃烈氣味大概是膏藥之類。
她微微掙紮著想收回手腕:“不用的,不需幾日就會消的。”
秦越川意識到許是此刻的身份,令她對此舉動略有不自在,隻將藥膏遞於她,仿著冥五暗啞聲音,略有強硬道:“用,現在。”
徐弦月抬眸凝睇著他,不自覺提了氣勢:“你這語氣,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秦越川聲音比方才軟和了一點:“你是主子,但容王知曉,會擔憂。”
徐弦月默了一瞬,垂下眼睫,再不在說什麼,還是接了藥盒,老老實實自己塗了一圈,完事後重新塞回到他的手中,肅著小臉,“厲聲”道:
“我是你主子,今日之事,不許吃裡扒外告訴他,聽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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