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
侍女不懂,好端端的為什麼徐弦月突然這麼做。
惶惑看著徐弦月。
徐弦月平和對她說:“沒關係,你就這麼回稟好了。想來今日的重頭是二小姐,我等不去,大伯母也不會多有怪罪的。”
侍女想了想,點點頭,轉身繼續往前庭去了。
徐弦月不知自己是何時回到清寒院的。
也辯不出眼下的自己,內裡究竟是何感覺。
她的心口悶漲得厲害,似乎感覺是難過的,可是又尋不出一個名正言順為此難過的理由。
說來說去,他與她,似乎也並未有多少深入的交集。
都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天色漸黯
徐弦月坐在妝鏡前,目色平靜一點點卸下釵環。
小蟬進來更換燭火的時候,冷不丁看到本應在主院的徐弦月坐在暗漆漆的房中,一聲不響,驚奇地“咦”了一聲:“小姐怎麼在這裡,不該是在主院嗎?”
徐弦月旁若無事的搖了搖頭,仍舊是原先那套敷衍說辭:“我身子不大舒坦,就先回來了,今日不曾去。”
小蟬奇怪:“小姐起先不是很期待嗎?”
徐弦月卸下耳鐺釵環,散了妝發,重新合上妝鏡,溫聲淡淡,仍是難掩一絲苦澀道:
“以後不期待了。”
小蟬不解:“小姐可是顧及大房?隻是見一麵,該是無妨的,三皇子定是認得出你的。”
徐弦月猶豫了,可還是道:“還是,不了。”
認得出,或是認不出,又如何呢?
隻是,為及笄之後所準備的“勇氣”,亦是無所用處了。
小蟬瞧徐弦月的狀態有些不妙,不敢多問什麼,更換了燭火之後,尋了個借口,悄悄出了清寒院。
徐弦月手持木梳,一點一點梳散發髻,心中隻默念:也好,既是發現的早,該是早日斷了念想才是。
徐明曦也很好。
身世佳,才貌全,萬眾矚目著實耀眼。
秦越川心儀於她似乎也並無不妥。
雖然心知如此,可她的心仍是不可避免的難過。
若是……若是……
可惜,世間從無“若是”。
便是她與他,有緣無分。
既是如此,來日若他來徐府,還是少去那廂走動吧。
徐弦月苦笑著自言自語:大房本就與三房不甚熱絡,如此一來,怕是秦越川連徐府裡,是否有她這一號人都未必知曉呢。
徐弦月這般想的,亦如是這般做的。
她未曾想過,今日之舉將會對來日產生何等的影響。
即便是後來聽聞他身中霜熾,也不曾以真麵示人,是冠以母姓行醫助他解毒。
直至後來,徐遠山被所謂的糧船走私,夾帶“阿芙蓉”的罪名拘捕入獄。
徐府迅速將三房之人剔除在外,第一時間撇清乾係,置之度外,不聞不問。
徐弦月悲憤於徐府的冷血無情,同時心急如焚,焦頭爛額日日苦思如何將徐遠山從牢獄中撈出來。
可她隻是一介孤女,徐遠山身無官職,朝中無人,也並無旁的門路可走。
即便是秦越川,聽聞前些日子,好像前段時間自中秋宴之後,不知為何惹怒了陛下,受了斥責,還被禁足於府,更是難見。
越拖越久,還不知牢獄內裡徐遠山是個什麼光景,有沒有吃苦,有沒有受刑,有沒有屈打成招。
徐弦月隻得日日前去刑部牢獄門口,想用銀兩換得與徐遠山相見一麵的機會。
那獄卒領班不屑撇嘴:“這點銀兩,便想見得緝捕要犯,還不夠老子擔風險的。滾滾滾,懶得和你廢話。”
徐弦月雖然心裡又急又怒,小蟬忍不了,想衝上前反駁幾句,徐弦月將她按到身後,強忍著沒有發作,她深知“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的道理,實在無語與之浪費多餘口舌。
她的語態仍是客氣道:“這位官爺,我僅是想見我爹爹一麵,一刻鐘足矣,不會與您添多少麻煩,銀錢一事皆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