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要等的人來了。”
輕微的珠簾撞擊聲後,回應的是一道熟悉平淡聲音“我知道了,就來。”
秦越川睜開眼睛,循聲側目朝珠簾幕後,落地妝鏡前正在更衣的窈窕身影看去。
唇畔不自覺含笑,隨口問她:“這麼早,月月要等誰?”
徐弦月恍若未聞,低垂著羽睫整理著袖口走了過來。
“月月?”
徐弦月眉目無波,對他依舊置之不理,將秦越川冷待一旁,隻是掃眼環視屋內,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秦越川翻身坐起:“怎麼了?月月?你在找什麼?”
終於,徐弦月視線朝他投來,定定落在了他的身上,眼波即刻柔軟了下來,小聲念叨著朝他走來“原來不小心落在這裡了。”
秦越川覺得今日的她有點古怪。可見她盈盈走來,下意識如往常一般朝著徐弦月張開雙臂,想要將她擁在懷裡,再好好細問一番。
隻是,眼下詭異的一幕令他的動作凝滯了片刻——
他的手竟然穿透徐弦月的身軀!
像空氣一樣,觸摸不到她的半分衣角。
秦越川看著徐弦月撫摸著從錦被中找到的玲瓏玉骰子。她把玉骰子握在掌心,五指細細的捋順著懸掛其上的碧色玉穗子。
梳理之後,又重新佩戴在了腰間。
秦越川驚異地凝望著徐弦月的麵容,驟然發現,今日的徐弦月似乎和平日有些許不同,一時卻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同。
秦越川按捺著心中不安,起身站在她的麵前,急聲呼喚:“月月,月月?”
徐弦月沒有絲毫反應,徑直轉身,掀開珍珠簾幕朝外麵走去。
月月看不到他嗎?
秦越川顧不得多想,抬腳跟了上去。
剛剛跨出屋門,一道身影從院門口大步跑了過來,伴著脆聲呼喊:“小姐!”
“小蟬!”
二人似乎很久未見,她們的雙手緊緊相握,皆是雙目濕潤。
徐弦月憐愛摸了摸小蟬的鬢角,又替她撫了撫肩頭遺落的細小草葉:
“我已經離開京都,而且你如今是自由身,你日後不必再喚我小姐了。你以後就喚我月姐姐吧。”
“自我離開京都,有三年了吧,你過的可還好?”
小蟬點頭如搗蒜“我很好,我總放心不下小……月姐姐。一收到消息就迫不及待想來看小姐,表哥知我心事,此番,是帶了全部家當,我以後,就不回京都了。”
“傻丫頭,雲州哪裡比得上京都繁華,多少人想在京都有個落腳的一席之地,你可倒好,撇了富貴窩,追我到這裡吃苦。”
小蟬搖頭“月姐姐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再說了,什麼富貴地,我不稀罕。月姐姐在哪裡,哪裡就是富貴地,跟在月姐姐身邊怎麼會有挨窮的份!”
“你呀……”
二人互訴思念,無人看見身旁佇立已久的秦越川是何神情。
離開京都……三年……
從徐弦月和小蟬的談話中,秦越川大概得知,當下是新帝即位的第四年。
而當今的新帝,是秦昭烈。
也就是說,如今觀望的,是徐弦月前世離開京都之後發生的事情。
他又聽小蟬神秘說道“小姐,除了我和表哥,還有一個人也與我們同行,小姐猜猜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