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相當的考驗對炁的掌控力,如果是一般人施展三昧真火,隻怕艾薩克已經變成傻子了。
“看來你已經沒事了,站得穩嗎?”張之維問。
艾薩克感受了一下自身現在的狀況,說道,“靈魂受損有點嚴重,需要冥想恢複一段時間才行。”
隨後,他又看向張之維另一隻手提著的蓋勒特:“這是怎麼回事?”
“這人不太聽話,我讓他冷靜一下!”張之維抓著蓋勒特的脖子,上下搖晃了一下說道。
蓋勒特沒有掙紮,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剛才他掙紮了很久,一點作用都沒有。
而且,他越是掙紮,脖子上的手捏的就越緊,緊到他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而在他停止下來以後,脖子上的手也鬆勁了。
於是,他認命了,消停了下來,任由張之維擺弄,不再掙紮,至少在沒有還擊能力前是這樣。
艾薩克:“……”
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艾薩克如此狼狽的樣子。
其實,他都能猜到一個大概的過程,蓋勒特大意了,然後被張抓住機會近身,然後直接製服。
而這,也是他打算對付蓋勒特的方法。
當初在離開魔都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乞丐,乞丐向他推銷了幾本看起來很假的練炁秘籍。
他本不想理會,但突然想起了田晉中和張懷義的經曆,他們就是從一個乞丐手裡,買到了兩本頗為珍貴的秘籍,事後陸瑾和呂慈還去尋過,卻沒尋到。
當時,他便好奇的問那乞丐,這些密集有什麼不同,讓他推薦一下。
老乞丐當即擺出幾本秘籍,並告訴他,哪本是童子之身可練,哪本是非童子之身可練,哪本不管是不是童子之身都可以練。
然後,他果斷的選擇了一本童子之身可練的秘籍。
選那本秘籍的時候,老乞丐還直誇他有眼光,以後拯救世界,維護和平的重任就交給他了。
他把這句話當了真,還很認真的和老乞丐保證,自己以後一定會這樣做的,倒是把老乞丐搞的有些無語,頭一次遇到這麼愣的鬼佬。
而艾薩克回去之後,按照秘籍上的指示修行,沒想到還真有所成,而且進步還不小。
這本來是他此行對付蓋勒特的秘密招數,沒想到還沒用上,蓋勒特就被張給擒下了。
“你還是艾薩克嗎?”見艾薩克蘇醒,蓋勒特無心去關注脖子上的大手,連忙關切的詢問道。
“是我!”艾薩克點頭。
但蓋勒特卻是有些不敢相信,因為思維被入侵不同於失憶,它是最內在的本我變了,但過往的記憶都還在,所以不能通過記憶來辨彆。
蓋勒特並不怕艾薩克失憶,隻要內在的本我不變,就算失憶了,但人還是那個人,通過一些手段是能把記憶找回來的,就算不能找回來,他也能人為的給他編一個,甚至他很樂得如此。
但一旦本我被改變了,就算記憶完整,但其實已經不是那個人了,這讓蓋勒特很害怕。
艾薩克注意到了蓋勒特的眼神,但他卻很難證明,也無從證明。
思維被控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可怕到你現在的一切想法,說不定都是控製者安排的。
就好像一個原本在神樹下長大的人,突然有一天,感覺到了束縛,他認為他覺醒了,想要反抗,要想自由,為之付出了極大的努力,並終於完成了目標。
但等他驀然回首,卻驚愕的發現,其實,並不是他想要自由,想要反抗,而是神樹給他編織的他要自由,要反抗的想法,從始至終,他都是神樹的傀儡。
所以,艾薩克無法給蓋勒特解釋什麼,因為不管怎麼解釋,都有可能是操控者的刻意為之,解釋的越多,也不清楚。
一般來說,被思維控製的人,往往自己都無法察覺到自己的思維被控製了。
就好像那些納森王和納森衛一樣,他們就不認為自己被控製,他們甚至認為,自己隻要願意,隨時都能和納森神樹做出切割,做回一個自由的人,隻是自己不想。
而此刻,納森島的幾人一臉凝重的看著這邊。
他們不清楚意識空間內發生了什麼,但他們看到了連接艾莎克手心的神樹金枝被一股青藍色的火焰給燒掉了,金枝是神樹的象征,不可能被毀掉才對,但偏偏被毀掉了。
“不愧是天通教主,竟然能反抗神樹的意誌!”一直都沉著冷靜的納森王的臉上,少見的露出了驚駭的神色。
“王,你……看見了什麼?”幾個納森衛急切的問。
納森王看著張之維,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他並不能知道意識空間內發生了什麼,但作為距離神樹最近的人,他能感受到神樹的怒火。
這還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神樹的這種情緒。
以往的神樹,高高在上,就好像天上的太陽一樣,神樹的指令,就好像是日出和日落,不含絲毫情緒的規則。
但現在的神樹,在遭到冒犯之後,終於是展現出了像人一樣的情緒波動。
原來,至高無上的您,也會有憤怒……納森王心道。
但即便是他心裡冒出了這個想法,即便是納森神樹有走下神壇之勢,但他的內心,卻沒生出一絲一毫的反叛之意。
他閉上眼睛,嘴裡低聲說道:“我們是神樹的子民,神樹掌握的力量,是凡夫俗子永遠也無法理解的,神樹能讓活人死去,也能讓死人複生,神樹能讓大地開裂,也能讓海水蒸發;神樹可以綻放太陽一樣的光芒,也能讓世界永遠淪入黑夜……”
與此同時,迷霧之中,三個身影急馳而來。
“張師兄!”
“張師兄!”
“師兄!”
陸瑾,呂慈,田晉中三人終於姍姍來遲,他們有些狼狽,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
剛才,張之維先行離開一步後,他們沒了奇門遁甲的遮掩,身形顯露,王城裡的衛兵見到他們幾個穿著外界服飾的陌生人,頓時對他們發起了攻擊。
三人合力,硬是從一眾衛兵中殺出了一條血路,衝到了這裡。
當然,他們所謂的殺出一條血路,和張之維的殺出一條血路不一樣,他們是真的隻殺出了一條,而且還流了很多血,其中流血流的最多的是老陸。
“張師兄,這裡什麼情況?”陸瑾喘著大氣說道。
“說來話長!”
雖然話長,但張之維還是長話短說,給幾個小兄弟們講訴了一下自己單手擒黑魔王,火燒納森神樹的壯舉。
“師兄,你把納森神樹的意識給燒了,神樹不會找我們的麻煩?!”田晉中看著不遠處的那棵高大的神樹說道。
“小田,你可真是一個烏鴉嘴,它來找我們的麻煩了。”張之維說道。
話音剛落,大地震顫起來,察覺到三昧真火的特性後,神樹不再用自己的意識壓人了,它開始動用最直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