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搖了！倫納德！”
克萊恩拍掉倫納德的手。
“我好得很呢，嘿嘿！”
克萊恩一個鯉魚打挺，啪一下從地上站起來，哼著小曲兒歡快地拍掉身上的灰。
一種很怪誕的感覺彌漫在倫納德心頭。
倫納德竟然覺得這種感覺很熟悉，熟悉得仿佛已經見識了一千多年，熟悉地能讓倫納德把對克萊恩的吐槽編成爛口水詩在對方床頭歌唱三天三夜。
但他似乎……並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現在的克萊恩忘卻了一千三百多年的記憶，曾經的瘋癲與掌控都隨著記憶被衝刷殆儘，露出那個最本真清澈的克萊恩。
他又覺得這個感覺十分陌生，落在克萊恩的身上，讓他感到有一些微妙的不適。
現在的克萊恩，應該是輕盈的，什麼沉澱千年的瘋癲，什麼積攢千年的謀略，什麼掙紮千年的神性，這些沉重的汙泥濁水怎麼看都不該在這個時候，染上克萊恩的靈魂。
這份屬於老怪物克萊恩的瘋癲，不該出現在這個克萊恩的身上。
可倫納德卻感受到了太多詭異的親切，腦海裡漫長的記憶在齊聲歌唱，告訴著自己，那個真正的克萊恩本該如此。
快樂幸福的笑容，澄澈又簡單，配上一半或者更多的瘋癲，自在地活在這個爛透了、該死的世界上。
這是歡喜的征兆，還是異變的開端？
又或者……隻是自己的一份美好期待？
“好了，倫納德！”
克萊恩活動活動筋骨，轉動著手腕與腳踝，像一個即將登上舞台的魔術表演家，正躊躇滿誌準備給觀眾們上演一場精妙絕倫的演出。
“是時候到了我們反擊的時候了！”
看著滿臉過於自信的笑容，倫納德的糾結一掃而空。
他仿佛再一次看到了記憶中的那個克萊恩，那個永遠掌控全局的克萊恩。他的笑容也是這樣，帶著運籌帷幄的愉悅和自在，但這份鬆弛下麵卻藏著一抹瘋癲氣息。
這種詭異的姿態，總是讓那雙無瞳之眼看上去毛骨悚然。它總會讓人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一絲細微的不適，如蚊蟲叮咬皮膚，微小到可以忽略、卻又真實地在他人的精神中存在著，詭譎又危險。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倫納德意識到，眼前的克萊恩，才不是什麼道心破碎、失神失智，而是找回了本屬於他自己的那一份心境。
誰說這狀態癲啊，這狀態可太棒了！
倫納德興奮地一拍大腿。
“很好，保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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