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倒吸一口涼氣。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團夥作案了，而是一個規模化、產業化的黑色金融帝國！其危害性遠超他的想象。
“能追蹤到這個‘母體’的源頭嗎？”陸正問。
“很難，”陳默搖頭，“這些代碼在交付給各個‘客戶’時，都會經過深度的混淆和加密處理，抹去了原始痕跡。但……”他話鋒一轉，“我發現了另一個線索。這些app在向服務器上傳數據時，使用了一種特殊的加密協議，其特征碼非常獨特。我可以通過監控全網流量，嘗試捕捉到使用相同協議的其他數據包，或許能找到這個‘母體’的其他‘孩子’，甚至……‘父親’。”
林薇讚許地點點頭：“就從這個特征碼入手，布一張網。”
與此同時，周正海和小趙的調查也有了進展。他們順著那個虛擬運營商號段，查到了一家名為“迅捷通訊”的皮包公司。這家公司注冊在城郊的一個工業園區，名下卻沒有任何通信設備。
突擊搜查的結果不出所料，辦公室人去樓空，隻留下一些廢棄的電腦主機。但小趙在一台主機的硬盤深處，發現了一個被刪除但未被覆蓋的聊天記錄碎片。記錄顯示，這個團夥的頭目，代號“屠夫”，其上線，是一個叫“管家”的人。
“‘管家’？”陸正看著小趙恢複出來的聊天記錄截圖，“他給‘屠夫’下達指令，提供受害者信息，並指導催收策略。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連接各個‘黑產app’和催收團夥的關鍵樞紐！”
就在專案組感覺曙光在前時，意外發生了。
一天深夜，林薇獨自在“磐石安全”的實驗室裡，試圖通過一個偽裝成“金主”的身份，在暗網上接觸一個名為“暗影工坊”的神秘組織。這個組織聲稱能提供“最完美的金融解決方案”，其發布的案例截圖，與“易借”等app的界麵高度吻合。
林薇用一個精心偽造的身份，與“暗影工坊”的客服進行了初步接觸。對方非常警惕，要求她支付一筆不菲的“誠意金”以比特幣形式），並提供一份詳細的“業務需求書”。
就在林薇準備下一步行動時，她辦公室的門鈴突然響了。她以為是加班的同事，便通過可視電話查看。門外站著一個穿著快遞員製服的人。
“您好，有您的加急快遞。”對方的聲音很平靜。
林薇感到一絲不對勁。她最近沒有網購，而且這個時間，快遞員為什麼會來？她沒有開門，而是通過對講機說：“我沒買東西，你送錯了吧？”
“不會錯的，女士。收件人就是林薇，地址也對。是一個u盤，寄件人說很重要。”快遞員堅持道。
林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悄悄撥通了陸正的電話，並打開了免提。
門外的快遞員等了一會兒，見沒人開門，便將一個白色的小包裹從門縫裡塞了進來，然後轉身離開了。
陸正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林薇，彆動！待在原地！我馬上到！”
幾分鐘後，陸正帶著幾名警員衝了進來。他小心翼翼地打開那個包裹，裡麵確實是一個普通的u盤。陳默用專用設備檢測後，臉色大變：“是惡意程序！一旦接入電腦，就能完全控製主機，並竊取所有數據！對方知道我們在查他們，這是赤裸裸的警告和挑釁！”
陸正盯著那個u盤，眼神冰冷。他知道，對手已經察覺到了威脅，並開始主動出擊。這場戰鬥，比他想象的更加危險。
而此刻，在“星瀚資本”的頂層辦公室裡，鄭凱看著監控屏幕上顯示的“任務完成”的提示，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加密號碼：“‘管家’，遊戲的難度要提升了。告訴‘屠夫’，最近動作收斂點，但也彆太收斂……我要讓那些多管閒事的‘貓’，知道知道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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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風暴前夕
u盤事件讓專案組意識到，對手不僅技術高超，而且心狠手辣，已經將矛頭直接對準了調查人員。陸正加強了對林薇等人的安保措施，同時，案件的調查也進入了最關鍵的攻堅階段。
“不能再這樣被動了，”陸正在案情分析會上說，“對方的‘暗影工坊’躲在暗網深處，催收團夥‘屠夫’行蹤詭秘，資金通道更是迷宮一般。我們必須主動出擊，打亂他們的陣腳。”
“我讚同，”林薇說，“我們已經鎖定了‘暗影工坊’使用的加密協議特征碼。陳默編寫了一個‘誘餌’程序，可以模擬一個‘黑產app’的後台數據流，發出與真實app相同的信號。我們把它部署在一個我們控製的服務器上，放出風去，就說我是一個想入行的‘金主’，正在尋找技術合作夥伴。”
“這是個好辦法，”陸正眼睛一亮，“引蛇出洞。他們為了拉攏客戶，或者為了消除潛在威脅，很可能會主動來接觸我們，或者……攻擊我們。”
“對，”陳默興奮地說，“一旦他們與我們的‘誘餌’服務器建立連接，我們就有機會反向追蹤，定位他們的物理位置，或者至少，能捕獲到他們內部操作的一些信息！”
計劃很快得到批準。一個精心設計的“釣魚”行動開始了。
陳默將“誘餌”服務器偽裝成一個位於東南亞某國的“離岸數據中心”，並故意在幾個暗網的“黑產論壇”上，以“求購高效催收團隊”和“尋求穩定資金通道”為名，發布了幾條信息。信息中，他使用了隻有“圈內人”才懂的暗語，並暗示自己“手頭有幾款app，流水不錯，但技術後台想升級”。
消息發出後，專案組進入了高度戒備狀態。林薇和陳默24小時輪班，監控著“誘餌”服務器的所有網絡流量。
兩天過去了，風平浪靜。
第三天淩晨，陳默在監控屏幕前幾乎要睡著時，警報突然響起！
“陸隊！林姐！有情況！”陳默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
陸正和林薇立刻衝到他身邊。屏幕上，一條紅色的警報信息不斷閃爍：“檢測到未知設備嘗試建立加密隧道！協議特征碼匹配度98！”
“是‘暗影工坊’！”陳默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跳動，“他們在嘗試連接我們的‘誘餌’服務器！想看看我們是不是真的‘同行’！”
“能反向定位嗎？”陸正問。
“他們在中間跳了好幾個代理，都是境外的‘肉雞’，”陳默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但……我植入了一個‘追蹤蠕蟲’，隻要他們的設備與我們的服務器建立連接，這個蠕蟲就會悄悄複製到他們的係統裡。現在，它正在順著網絡鏈路往回爬！”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盯著屏幕上不斷跳動的數據流和地圖上閃爍的光點。光點從東南亞跳到東歐，又從東歐跳到北美……最後，信號在一個位於太平洋島國的服務器上消失了。
“該死！又是一個跳板！”小趙懊惱地一拳砸在桌上。
“不，”陳默卻露出了笑容，“雖然沒能直接定位到他們的真實位置，但這個蠕蟲在那個太平洋島國的服務器上，發現了一個內部管理後台的入口！這個後台的登錄界麵，使用了和‘暗影工坊’宣傳圖上一樣的ui設計！而且，我截獲了一段他們內部通信的加密數據包！”
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突破！他們雖然沒有抓到“狐狸”本人，但找到了“狐狸窩”的確切位置，並且拿到了“狐狸”內部的“聊天記錄”。
林薇立刻組織團隊，對截獲的加密數據包進行破解。經過幾個小時的奮戰，他們成功了。
數據包的內容，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寒意。
裡麵不僅有“暗影工坊”與各個“金主”包括“星瀚資本”的一個隱秘代號）的交易記錄、分成方案，還有他們為各個“黑產app”定製的“催收策略包”。策略包裡，詳細記錄了如何利用獲取的用戶隱私信息，分析其社會關係、工作單位、家庭住址，製定“軟硬兼施”的騷擾方案，甚至包括了如何偽造法律文書，進行恐嚇。
更令人發指的是，裡麵還有對一些“極端案例”的討論。對於那些“死扛著不還”或者“試圖報警”的“刺頭”，他們會將信息“批發”給一個名為“清道夫”的組織，暗示可以采取“更直接”的手段。而“清道夫”的真實身份，極有可能就是周正海他們一直在追查的暴力催收團夥！
“證據鏈基本閉環了！”陸正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技術、資金、催收，這三個環節，現在都被我們抓在手裡了！”
就在這時，周正海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他們通過分析“迅捷通訊”遺留電腦裡的碎片信息，結合對虛擬運營商號段的深度追蹤，終於鎖定了一個可疑的城中村出租屋。他們秘密部署警力，經過幾天的蹲守，成功抓獲了數名正在實施電話催收的嫌疑人，並當場繳獲了大量作案手機和電腦。
審訊取得了突破性進展。在鐵證麵前，一名綽號“耗子”的催收員心理防線崩潰，交代了他們的組織結構。“屠夫”是他們的直接頭目，而“屠夫”上麵，還有一個神秘的“管家”負責派單和指揮。“耗子”還供出，“屠夫”最近頻繁出入城西的一個私人會所，似乎在和一個“大人物”接頭。
“大人物？”陸正看著審訊筆錄，一個名字在他腦海中呼之欲出——鄭凱。
所有線索，此刻都像無數條絲線，最終纏繞向同一個中心點——“星瀚資本”及其少東家，鄭凱。
陸正立刻將所有證據彙總，向分局局長做了緊急彙報。一份措辭嚴厲的立案報告，連同對鄭凱及“星瀚資本”相關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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