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陳超在葬劍峰祖師遺劍前醉酒的模樣,那老頭抱著酒壇念叨“活要見人死要見碑”的瘋話。
斜陽熔金般的赤色將沙海染成流動的血琥珀?,最後一縷餘暉正在沙粒縫隙間流淌。
隨著太陽逐漸沉入沙海的儘頭,淩冽的寒風再度席卷,開始帶走黃沙上最後的餘溫。
壯壯與白龍依偎在一起,用寬厚的篷布蓋住身子,用以抵禦冷風和它帶來的沙塵。
細細簌簌的動靜很快就出現了,時不時就有沙子隆起出小小的鼓包。
又過了片刻,那些隆起的沙包竟像活物般朝著他們蠕動聚攏。
隨著沙包越來越近,最後同時打開,緊接著就是密密麻麻的黑影竄出,目標正是毫不知情的壯壯與白龍。
當第一粒沙礫撞在篷布上發出金鐵交鳴聲時,壯壯這才從睡夢中驚醒,他來不及大叫,正要提醒雲奕,卻發現自己身旁隻有白龍,雲奕與姚沛暖早就不知所蹤。
白龍亦被這動靜驚擾,它喉間滾動的低吼聲與沙粒摩擦聲形成共鳴。
“彆慌!”
雲奕渾厚且穩重的聲音從篷布外傳來,隨後,壯壯就透過篷布隱約看見外麵亮起耀眼的火光。
到處都是滋滋的動靜,還有沙啞的哀嚎,那些黑影死的死、逃的逃,很快又沒了聲音。
篷布被拍了拍,壯壯這才拉開一角,探出頭來,隻看見雲奕一臉笑意的示意他看向周圍一地的狼藉。
“成了!這幾日的肉有著落了。”
“阿彌陀佛,雲道長,咱下次有什麼計劃,能不能提前說一聲,小僧實在是有些受不了。”
壯壯的眼角微微抽搐,他苦著臉,無可奈何的看著對方,又將目光挪向姚沛暖。
“姚施主,你怎麼也跟雲道長這般,可不是值得模仿的。”
“不提前跟你說,這不是怕你緊張到無法入眠嘛?”
雲奕擺擺手,繼續道。
“估摸著是咱一路上沒遇到什麼狠角色,這些東西開始有意避開我們,如果不想個辦法,咱們的帶出來的乾糧恐怕是不夠的。”
“那就不能隻讓白龍做誘餌嗎?”
壯壯剛說完,就看見白龍也從篷布內探出頭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心想這麼個看上去憨厚老實的和尚,心裡怎麼也一肚子壞水。
“女娃娃有「蜃珠」,雲小子有本大爺,小和尚你有什麼?”不聽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口中是一隻最大的,生長了四隻小翅膀的蜥蜴。
“這東西快成精了,再給它些時間,恐怕真能修行。”
就在三人開始清掃地上的戰利品的時候,壯壯身前的沙地再度隆起沙包,速度極快,而且沙包也更大。
這個沙包突然炸裂,竄出的黑影在夜色中展開蝙蝠般的膜翅。
“貓了個咪的,真有成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