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沛暖站在窗邊,望著外麵漆黑一片的街巷,眉頭緊鎖,心中隱隱不安。
“寅時可是宵禁了,你確定真的要在這個時候去嗎?”
她轉過身,目光落在正在收拾行裝的雲奕身上,語氣中帶著幾分猶豫和擔憂,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袖口,指尖微微發涼。
雖然對方似乎已經認出了他們的身份,可對方在暗己方在明,這樣的局麵,像極了無頭蒼蠅在黑暗中亂撞,毫無章法,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雲奕的動作卻依舊從容,仿佛並未將她的擔憂放在心上。
他低頭整理著袖口,白齒短刃悄然滑入袖中,寒光一閃即逝。
長歌劍雖被布條層層包裹,卻仍被他穩穩地放在觸手可及的位置。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有條不紊,仿佛早已將一切可能的風險都計算在內。
“他人相邀,不去赴約可不是君子之舉。”雲奕抬起頭,目光堅定而淡然,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
“況且,我有不聽相助,宵禁並非阻礙,我想,對方既然敢在此時相邀,必然也有獨到的手段。”
伸手拽起一塊黑布,熟練地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隨後,他身形微微一抖,寬大的兜帽順勢罩住了整個腦袋,隻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燭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雲奕朝著姚沛暖伸出手。
對方心領神會,從懷中將粉色的「蜃珠」拿了出來,輕放在雲奕掌心。
“小心些。”她低聲叮囑,聲音中帶著一絲關切。
夜色如墨,深沉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不聽扒拉在雲奕的肩上,「聖靈根」上寬厚的葉子將月光遮擋的嚴實,城中的光源又十分稀少,因為他們在牆邊快步穿行並不起眼。
“真是有趣,上麵的人變多了。”
就在雲奕快速前進的時候,不聽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
“之前倒也有和尚在樹上朝下看,今天卻多了起來,小子,會不會是蒙麵人給咱倆下了套?”
聞言,雲奕頓了頓身子,同時保持自己躲在牆後麵,借助牆壁掩蓋身形。
他摸著下巴沉吟道。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直到現在,這是個陷阱的可能性也占到八成。”
說著,雲奕咧開嘴,無聲地笑著。
“不過嘛,我也早有準備。”
角鬥場北門往西二十丈那棵,高約三丈,枝乾虯結,樹皮呈現出一種暗紅色的光澤,仿佛被歲月和鮮血浸染過一般。
它外形與紅柳極為相似,但並非紅柳,而是從傳說中的「聖靈根」上衍生出來的擬似紅柳分支。
周圍的光線昏暗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對於修行者而言,這樣的黑暗並非障礙,簡單的瞳術便能看清楚十丈內景象。
不聽則完全不用如此麻煩的手段,它轉動眼珠,目光如炬,老遠就瞧見紅柳樹周圍的一切。
那裡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影,隻有紅柳的枝葉在夜色中微微搖曳,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來早了?”識海中得到不聽的反饋,雲奕亦是皺眉思索。
“我們會躲起來看,恐怕對方也會如此選擇,找找看。”
不聽耳朵微微抖動,捕捉著周圍的一切動靜,目光也從紅柳樹上挪到其他可能藏人的角落裡。
“咱這個位置已經足夠遠了,對方不可能看見,除非施展更強的法術,那樣又會暴露自己的行蹤。”
“他也可以的隻盯著那棵樹,等咱們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