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色蓮台淩空懸浮,九瓣分彆對應“青赤黃白黑紫綠藍橙”九曜星芒,每一片花瓣都流轉著混沌初開時的本源神光。
蓮蕊處噴薄而出的先天清氣凝結成瓔珞珠簾,將端坐其上的光頭男子映照得宛如琉璃塑像。
花蕊處更是不斷墜落甘露,在半空化作「金剛經」梵文。
光頭男子膚如凝脂,樣貌俊秀,耳垂拉長至鎖骨,脖頸間有三道象征過去現在未來的天然佛紋,看似也就三十左右的年紀。
他垂落的睫毛在眼瞼投下淡金色陰影,眉心那點朱砂突然迸發出八萬四千道毫光,將方圓百裡的雲海染成絳色霞帔。
身穿素衣僧袍一塵不染,周身環繞著光暈,看上去無比神聖。
光頭男子平靜的看向前方,對麵淩空而立的有兩人。
為首者一襲玄色長袍,衣袂間流動著如星河般的靈氣紋路,每一道紋路都似蘊含天地至理,靈氣紋路並非靜止,而是不斷演化,時而如星河旋轉,時而如混沌初開,不像法寶靈器,更像是活物。
然而,當光頭男子以天眼通望去時,卻隻看到一片虛無——沒有氣息,沒有因果,甚至連煙塵水霧都無法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仿佛此人根本不存在於此界,又或者,他早已超脫了此方天地的法則束縛。
而在長袍男子身後,靜立著一位婦人。
她麵容端莊,眉目間卻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嚴。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身後盤踞的那道巨龍虛影——那龍鱗如墨,雙目如炬,每一次呼吸都引得周遭空間微微震顫,蕩起層層漣漪。
無需任何試探,僅憑這股淩駕於萬物之上的氣勢和精怪的身份,光頭男子便已明白她的身份。
“阿彌陀佛——”
光頭男子雙手合十,嘴角噙著一抹隨和的笑意,眉眼間儘是憨厚慈悲之色,仿佛隻是尋常僧侶在與人寒暄。
然而,他腳下那片原本蒼翠的草原,此刻幾乎都化作焦土,數十名佛門修行者橫七豎八地倒伏其中,有的口吐鮮血,有的筋骨儘斷,更有甚者,周身佛光黯淡,像是被廢去修為,唯獨那些零星的樹木還活著。
他視若無睹,隻是微微頷首,語氣溫和道。
“貧僧不曾想,龍王敖瑾大人竟會駕臨這神殞燼塵之地,有失遠迎。”
話音落下,敖瑾眸光微冷。
她如何聽不出對方言語中暗藏的譏諷?
畢竟西謨水源極少,她執掌萬水之權,在此地所受的壓製,遠比尋常聖人更甚。
若在以往,她絕不會輕易踏足此處。
但今日不同。
敖瑾唇角微揚,不僅沒有因對方的言語而惱怒,反而向前一步。
“當世「佛陀」,寂照聖者,玄光?和尚。”
她一字一頓,聲音清冷如霜,卻又帶著一絲玩味。
“多年不見,看樣子你距離聖人境又靠近了不少。”
“嗬嗬。”
寂照聖者玄光輕輕的笑了一聲。
雖然表情看似沒有變化,實則心中思緒萬千。
聖人境難尋,他卻摸到了門檻,在西謨境內足以與其他聖人掰掰手腕。
所謂玄光這個法號,早在他成為「佛陀」之後,便無人提及,隻有尊號——寂照聖者。
敖瑾這般肆無忌憚,那隻能說明身前的男子非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