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朔風卷著沙礫拍打牛皮軍帳。
聽得趙黑鐵傳回的訊息,老陽關軍帳中,頭發花白的男子微微皺眉。
“居然是那個時候,殿下執意送出城的幾人。”
他呢喃著,這個時間來的很巧,他不得不謹慎些。
思索著,他停下腳步,突然起身,玄鐵甲胄碰撞聲嘩嘩作響。
風卷著沙粒拍打窗欞,驛站簷下的青銅風鈴早被戍卒摘去,唯剩鐵鉤在風中發出空洞的嗚咽。
“嚴將軍!”待驛站外守著的護衛看清來人,緊繃的肩線才略微鬆弛,他壓低的嗓音。
“人呢?”嚴錚擺擺手,目光徑直投向那扇透著黑暗的素麵木門,聲音更輕。
“殿下和那二人還在裡麵。”護衛將虛掩的門板推開,示意對方進入其中。
驛站內的聲音並沒有掩飾,畢竟這個時候除了雲奕和姚沛暖,老陽關內沒有一個外人,驛站自然也沒有客人。
嚴錚邁著腳步,靴底鐵掌踏過青磚的悶響,像戰鼓般碾碎滿室私語。
無論是雲奕還是青年,顯然都聽見了動靜,不知不覺間聲音消失。
繞過屏風,眼前的場景一覽無餘,本就十分樸素,不過是一場酒局罷了。
“外公,坐。”青年勾勾手,起身準備多倒一碗酒,這才發現桌上的兩壇酒,早就被他們喝光。
他轉身準備再去取來,卻被嚴錚粗糙又堅實如鉗的大手按住肩膀。
“特彆時期,飲酒就算了,還想一醉方休?!”
言語中的嚴厲讓青年立刻清醒了三分,他咧開嘴尷尬的笑了笑。
“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嚴錚也沒有理會,而是自顧自地坐在桌旁,落座時玄鐵護腕磕在榆木桌麵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接著將陌刀橫放在膝頭,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桌上另外兩人。
對方身上那股奪目的氣勢讓雲奕無法忽視,在對方落座的時候便站了起來,躬身拱手道。
“晚輩雲致,見過威鎮將軍。”
姚沛暖也跟著他的動作。
嚴錚雖沒能在修行大道上深耕,卻也是個五骨境的修士,加之其身份和經曆,尋常五骨乃至六骨,單打獨鬥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正因如此,他對雲奕的修為也算是感知了大部分。
“現在可不是好時節,兩位打算在老陽關內待多久?”
嚴錚若無其事的說著,聽不出他在想什麼。
雲奕腦海中早就思緒紛飛,不聽沒跟他進來,隻能自己揣摩著對方的想法,硬著頭皮回道。
“聽聞現在雷州動蕩,並不適合趕路,晚輩想在關內停留幾日。”
嚴錚的目光冷了幾分,隨後又舒展開來,竟苦口婆心般說道。
“也算不得動蕩,你修為不錯,聽聞守關校尉說,你是靈劍派弟子,這樣的身份,就算是武威軍遇見,也不會為難,若有要事,還是早些完成的好。”
此番言語正中姚沛暖下懷,她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雲奕,想知道對方是什麼想法。
“答應他,這老頭對你動殺心了!”
就在這時,不聽的聲音在識海中突然響起。
雲奕沒來得及多想,趕緊照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