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言謝,你我之間,本就是各取所需的一場交易。”
不聽站在雲奕的肩頭,輕輕晃了晃尾巴,看著身前狼王伏在地上。
“現在它的資質非凡,假以時日便可成妖王境界。”
它忽然轉頭望向黑黢黢的密林深處,那裡隱約傳來虎嘯猿啼。
“大虎和猴子還在山林之中,該何去何從,你自行抉擇吧。”
狼王心中也清楚不聽所說的狀況,它抬起頭,喉間滾出低沉的嗚咽,眼中滿是期待。
“我們要去的地方仍是人類城池,以你不褪獸身、未成人形的修為,不能跟著我們。”它望著狼王漸漸黯淡的眼睛,補充道。
“它也不行,不過本大爺留了一道封印在它身上,可確保五骨境之前,氣息不顯。”
晨光刺破林間薄霧時,狼王灰靄的鬃毛上還掛著夜露。
暗紅色的瞳孔裡倒映著那兩個逐漸模糊的人影,在山林中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狼王耳尖微微抽動,捕捉到族人壓抑的嗚咽。
三隻幼崽正用乳牙拽著母親的尾巴,那一隻最特殊的,被自己背在背上。
“嗚——”
它回頭長嘯了一聲,長嘯聲撞碎在懸崖上,林間棲息的鳥兒早就在昨夜的混亂中四散而逃,這會兒沒有動靜。
接著,它帶領剩餘的族人一起,開始遷徙,不管走多遠,反正不能待在這兒了。
“本大爺確實有些日子沒關注過你的修為,原來你小子現在這麼厲害了?”
不聽從雲奕頭頂往下看,下巴貼在雲奕的額前。
“斬殺野豬不過是仗著白齒的鋒利和出其不意,餘下兩個我就沒什麼辦法。”
雲奕一臉淡然,並不像不聽那般,有點成就馬上洋洋得意。
“好在咱們不會停留多久,也就這幾個夜晚不睡覺,還能接受。”
說著,雲奕想起了什麼,又追問道:“我忙活了這麼久,你得了什麼消息,倒是說說看。”
“…”
不聽沉默了一會兒,表情看上去有些古怪。
“我不會是白忙活了吧?”
麵對雲奕的質疑,不聽趕忙解釋道。
“怎麼可能…隻不過訊息很奇怪,是以一篇文鄒鄒的東西。”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
觀夫春華秋實,朝菌晦朔,莫不循生滅之機,演成住壞空之變。
昔者莊周夢蝶,方其夢也,栩栩然蝶也;及其覺也,遽遽然周也。豈知蝶之生即周之滅,周之覺乃蝶之亡耶?南海之帝忽與北海之帝忽,七日而混沌死,此滅也;然二帝開七竅以通神明,此生也。
故知生死相續,如環無端。
夏蟲不可語冰者,非冰之無存,乃其生滅之期不遇也。蟪蛄朝生暮死,而鬆柏經冬猶茂,然千載之後,鬆柏亦化為煤炭,而蟪蛄之遺卵複萌新羽。
是故大椿以八千歲為春,蜉蝣以旦暮為壽,其於生滅之理一也。吾嘗見終南積雪,消則為澗溪,凝複為瓊瑤;又觀秦宮漢闕,興則朱甍碧瓦,廢則斷壁殘垣。乃知盈虛有數,盛衰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