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名漢子被雲奕突如其來的嗬斥震得渾身一顫,手中的扶手差點被他們掰斷。
他們齊刷刷轉頭,目光如刀般在雲奕身上剮過,目光在他腰間來回遊弋。
眼看著雲奕很是麵生,身上既沒有差服,也沒有鑼或是官府的腰牌,更彆提什麼門派的信物,頓時忌憚消減了大半。
領頭那個滿臉橫肉的漢子嗤笑一聲,露出滿口黃牙,一臉嫌棄的擺擺手。
“去去去,哪來的愣頭青,想知道消息,不會自己去琳琅閣打聽?”
“大哥,看這窮酸樣...”旁邊一個瘦猴似的跟班湊上前,故意提高音量,“怕是連琳琅閣的門檻都摸不著吧?”
這話引得眾人哄笑。
說罷,壯漢示意身旁的同伴不必理會,自顧自的準備離開。
雖說對方提醒了雲奕,但現成的情報就在眼前,他可不想放過。
於是雲奕身形一晃,眾人隻覺眼前一花,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擋在那人身前。
“嘖。”
漢子瞳孔驟縮,眉間擠成了一個“川”字,他歪著下巴,雙眼眯成一道縫隙,射出危險的光芒。
“你小子是真的看不懂眼色,若不是現在封城戒嚴,老子定要卸下你的胳膊!”
雲奕並不像真的與對方產生不必要的衝突,伸手探入懷中,打算拿出銀錢來交換對方所知曉的情報。
不曾想他動作做了一半兒,範特西察覺到異常也跟了出來。
“怎麼回事?”
“你們擱這兒給我唱雙簧呢?!”壯漢眼看又有人來摻和,便覺得是雲奕找來的同夥兒,頓時怒從心頭起,粗壯的脖頸上青筋暴突。
他猛地轉身,砂鍋大的拳頭已經攥緊,銅鈴般的眼睛瞪得溜圓,張口就要噴出連珠炮般的臟話。
可當他的視線落在範特西身上時,那張凶神惡煞的臉突然僵住了。
範特西就那樣隨意地站在門旁,一襲寬鬆素白長衫纖塵不染。
滿臉愜意且困惑的打量著通道內的幾人。
壯漢的喉結上下滾動,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咒罵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他身後的同伴們更是齊刷刷後退了半步。
“這位...這位爺...”壯漢的嗓音突然變得乾澀,方才還揮舞的手臂此刻尷尬地懸在半空。
他認出了範特西的這張臉,儘管身穿便衣,冀城人也不會忘了這個意氣風發的年輕銀鑼。
冷汗順著他的太陽穴滑下,在滿是橫肉的臉上留下一道閃亮的痕跡。
“範大人也來喝酒啊?”
範特西扭了扭脖子,目光從壯漢的臉上挪到雲奕身上。
“這是咋了?他在酒館鬨事?”
雲奕搖搖頭,平複了情緒。
“沒有,就是他們剛才說得消息我很在意,想了解更詳細的。”
“多大點事?!”
範特西表情一怔,隨後朝著壯漢努了努嘴。
“是不是啥秘密,不是秘密就說。”
壯漢也看出了兩人關係不錯,他嘴角微微抽搐著,將心中的憤憤不平藏起。
雲奕當然不會放過對方如此配合的好機會,在對方講述的過程中穿插著詢問,幾乎是將對方所了解到一切都給榨乾了。
直到再也無法獲取到新的情報,雲奕這才拱手朝著壯漢道謝,並遞過去一枚碎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