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聽完沉默不語,他那修長的手指猶如靈動的蛇,輕輕地摩挲著腰間的寒霜劍柄,劍鞘上凝結的冰霜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一般,隨著他的動作如藤蔓般蔓延至指尖。
他不是毫無見識之人,作為巨劍峰大師兄,他清楚孟西口中法陣的強大,也就更加清楚,這一縷氣息不是尋常東西,而是目標的精血。
在修真界那看似道貌岸然的表象之下,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陰謀算計,精血的妙用繁多,猶如一把雙刃劍,善用法者,可借其施展神奇咒法。
然而,如今局勢混亂如迷霧,敵暗我明,他清楚地知道,單靠同門的戒備,根本無法應對暗處虎視眈眈的各方勢力。那些潛伏在陰影中的敵人,就像伺機而動的毒蛇,隨時可能給予致命一擊。
況且,隻有千日為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玄機也擅長推演之法,若以我為基起卦,可能算得七日內的走向?”
阿澤刻意避開話題的舉動顯然是在拒絕,讓孟華眼中靈光驟然黯淡。
她繡著金絲雲紋的廣袖無風自動,纖纖玉指在虛空中劃出一道玄妙軌跡,觀音指訣點出的瞬間,四周靈氣如漩渦般彙聚。
“嗡——”
空氣中泛起水波般的漣漪,孟華額間浮現出淡金色的天眼紋。
她以指為筆,在虛空中勾勒著。
片刻後,她柳眉緊皺,白齒輕咬朱唇。
“師弟此刻諸多因果纏身,如同被攪亂的蛛網,就算是三日的畫麵也是重疊模糊,難以辨認。”
阿澤歎了口氣,接著後退一步,深深鞠躬。
“隻能勞煩師兄布下靈知陣法。”
雲奕如同老僧入定般盤膝而坐,雙目緊閉,任由那高空中如淩厲鞭笞般的冷風抽打在身上,衣袍獵獵作響,如墨的長發在凜冽的罡風中肆意飛舞。
他之所以沒有運用靈氣去抵禦,全然是因為他已將體內所有的靈氣都如洶湧澎湃的洪流一般調動起來,如狂暴的海浪般衝刷打磨著龍骨。
突然,蜷縮在他懷中的不聽從衣襟裡探出毛茸茸的小腦袋,金色瞳孔緊縮成一條細線,死死盯著右側的虛空。
雲奕的耳尖也微微顫動,他猛然睜開雙眼,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銀芒。
隻見一道璀璨的劍光劃破長空,起初還在百丈開外,轉瞬間便如鬼魅般就已逼近至十丈之內,在自己身後不遠處顯露出身形。
那人看了看雲奕身下的途遙劍,又盯著雲奕打量著。
“長歌劍,你是靈劍派弟子?”
雲奕一眼看出那人腳下之物與自己相同,雖然麵生,但氣息渾厚,看樣子應該也是門中前輩。
“巨劍峰弟子雲奕,師尊梁哉,見過先生。”
“你帶的東西可還不少,到我這兒來,你的速度太慢了。”
那人左手並劍指,隻是輕輕一甩,雲奕立刻能感受到身下途遙劍震動,緊接著,自己被途遙劍“丟”到對方的身後,途遙劍則迅速變小,落在雲奕掌中。
“吾名寧致遠,你可稱呼我為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