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身形快如閃電,一襲袈裟在狂風中獵獵作響,仿佛與風融為一體。
他的十指迅速結印,周身頓時泛起一層璀璨奪目的佛光,宛如一輪金日高懸於空。
就在他即將跨越城牆所在的遺址時,突然間,整座巴勒西諾爾城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猛地搖晃了一下,劇烈地顫抖起來。
那無形的力場猶如萬噸海水從高空傾瀉而下,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狠狠地砸向和尚。
和尚隻覺得一股無法形容的重壓撲麵而來,他的身體像是被一座大山壓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聽到自己的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仿佛下一刻就要斷裂開來。
然而,和尚並沒有退縮,他緊咬牙關,全力催動護體金光,刹那間,金光與結界猛烈撞擊,迸發出無數刺目的火花,如同夜空中綻放的煙花一般絢爛奪目。
在這激烈的碰撞中,方圓十丈內的細沙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引,紛紛下沉,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和尚的喉頭一陣腥甜,他驚愕地發現這股阻力竟然如此強大,若非琉璃鐘上的煙蘊在關鍵時刻支撐著他,恐怕他早已被這股巨力壓垮。
就在和尚苦苦支撐的時候,龍大人的手從袖子裡緩緩伸出。
他的手上閃爍著淡淡的藍色光芒,如同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如同涓涓細流,輕輕地流淌在和尚的金光表麵。
那原本強大得令人窒息的阻力,在這藍色光芒的觸碰下,竟然如同冰雪遇到了暖陽一般,迅速消融。
這股阻攔的力量漸漸的被消減了大半,和尚頓覺壓力驟減,身體也恢複了些許自由。
“回來吧,那裡短期內怕是無人可以靠近了。”
距離不聽進入「太乙兩儀劍域」已經過去了足足半月之久。
這期間,劍域內仍時不時的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時而如雷霆炸裂,時而似萬劍齊鳴,愈發頻繁。
方圓百裡的修士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心悸的劍氣波動,仿佛有什麼絕世神兵即將出世。
暗中的探子,在劍域外圍徘徊,卻無人敢貿然深入。
自從雲奕見過神遺教的門徒之後,他的行蹤似乎就被人盯上了。
那日黃昏,他在劍域外圍的一處荒廢古廟休憩時,又依次遇見了兩個從未見過的麵孔。
這兩人一高一矮,皆著素色長袍,身上有「祈令」的波動和「惡咒」的特殊氣息,像是故意在等待雲奕一般。
雲奕心中警鈴大作,心道難不成自己被發現了冒充,這是試探自己來了?
對於他們想從自己口中打探的消息,雲奕當然是有問必答,而且絕不說謊,隻不過這裡麵隱藏了那些,就隻有雲奕自己知道。
這日,雲奕本打算像往常那般,借助「蜃珠」的偽裝之力,去阿澤的營帳外探聽消息,卻不曾想被對方提前找到自己。
“雲師弟,你隨我來。”阿澤的聲音在雲奕耳邊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口吻。
雲奕心中一緊,但還是順從地跟隨著阿澤,走進了緊閉的營帳。
營帳內燭火搖曳,當他踏入營帳的瞬間,一股凝重的氣氛撲麵而來。
他定睛一看,隻見營帳內已經聚集了二十餘人,這些人都是這處營地內修為頂尖的師兄們。
雲奕環顧四周,心中暗自驚訝,在場所有人中,修為在四骨境的,似乎隻有雲奕自己一人。
他的出現引來眾人的目光,好在這段時間的接觸,也算是麵熟。
阿澤見人都到齊,微微頷首。
營帳的八個方向上八盞青銅古燈按照八卦方位擺放,由八位師兄同時結印施法,在地麵投下交錯的光影,將所有人囊括其中。
“諸位,寧致遠師兄傳來劍令,他已取得君子劍,今夜子時會嘗試回來,既需要你們護法,也需要從外麵嘗試打開劍域。”
帳內死一般寂靜。
雲奕低眉思索,數著心跳計算時間。
現在距離子時不足兩個時辰,除了準備時間,並沒有給他們更多的空間,阿澤這是把時間卡得死緊,根本不給任何人向外傳遞消息的機會,看樣子他始終保持著警惕。
至於寧致遠為何能夠將劍令穿過劍域傳遞回來,在場無人發問,雲奕也識趣兒的沒有多言。
營帳內安靜異常,沒有一個人起身離開,眾人皆如老僧入定般隨意盤膝坐下,雙目緊閉,體內靈氣如潺潺流水般緩緩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