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霜,將營地籠罩在一片冷冽的銀輝中。
雲奕站在陰影處,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地掃視著四周。
他的心中翻湧著萬千思緒,每一個念頭都如同暗夜中的螢火,忽明忽暗。
營地裡那些若隱若現的動靜,以及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息,都讓他感到一絲不安。
雲奕不是那種會傻愣愣待在原地的人。
他緩緩挪動腳步,每一步都輕如貓步,生怕驚動了潛伏在暗處的敵人。
他的方向不是靠近,而是遠離——遠離那個可能早已布下天羅地網的營地。
如果說營地內有藏得很深的敵人,那麼今夜這個局麵,極有可能是阿澤精心設計的陷阱。
山下的經曆讓他明白,在未知的危險麵前,謹慎遠比魯莽更有價值。
況且,雲奕並沒有迫切的理由去冒險,與其貿然行動,不如退一步,靜觀其變。
他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躁動壓下,轉身隱入更深的黑暗中。
此時此刻的雲奕,宛如一條潛藏在灌木叢中的毒蛇,他的眼睛如同冰冷的蛇瞳一般,充滿了警覺和戒備。
似一隻停歇在枝頭假寐的夜鴞,看似慵懶的姿態下,實則隱藏著無儘的殺機。
「蜃珠」所施展的幻術堪稱完美,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讓人難以察覺。
除非有人事先知道他的確切位置,或者擁有極高的精神力造詣,否則絕對無法發現他的行蹤。
雲奕的呼吸變得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
他刻意控製著自己胸膛的起伏,將其幅度降至最小,生怕露出痕跡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甚至連夜風輕輕拂過灌木叢所發出的沙沙聲,都比他的存在感更為強烈。
阿澤的營帳被撥動了五次,雲奕看得清清楚楚。
每一次出現動靜時,雲奕都會迅速開啟瞳術,匆匆一瞥。
但即便如此,他也隻能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
“竟然還有組團的同夥?!”雲奕心中暗自驚訝,微微挑起了眉毛,這確實是他始料未及的情況。
晨光熹微,營地籠罩在一片詭異的寧靜之中。
昨夜的風波似乎從未發生,連篝火的餘燼都保持著異常整齊的形態,仿佛有人刻意整理過。
這種過分的平靜反而讓人感到不安,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
雲奕從棲身的古柏上一躍而下,衣袂翻飛間竟未驚動一片樹葉,看上去就像是整夜在枝頭冥想打坐。
阿澤正巧從帳篷裡出來,兩人目光在空中短暫相接。
雲奕敏銳地捕捉到對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那既不是驚訝,也不是戒備。
“早。”阿澤的問候平淡得如同尋常清晨。
這個看似隨意的男人開始沿著營地外圍緩步而行,路線看似漫無目的,實則暗含章法。
雲奕眯起眼睛,在腦海中勾勒出阿澤的行走軌跡——那是一個完美的螺旋形路線,確保能觀察到營地每個角落。
“他在巡視!”這樣下去能夠將整個營地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昨夜的動靜很多人都聽見了,但並非是所有人都清楚來龍去脈。
見麵後的招呼看上去稀疏平常,仿佛三個時辰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阿澤繞了一大圈,最後平靜的回到營帳前,開始派分今日的任務,全然沒有提起寧致遠的打算。
這一次,雲奕竟意外的沒有接到巡山的任務,反而成了留守在營地的機動隊伍。
“這是怕自己趁機跑了?”
雲奕微微皺眉,最終發現這一次留下來的,大部分都是昨夜一起行動的同門。
倒也有幾個生麵孔,也隻是偶爾有過幾麵之緣,並未深交。
依舊是葉一成主動靠近雲奕,多次的合作兩人也積累了些許默契,隻是對視一眼,雲奕便看懂了對方的意思。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營地東側的位置。
“這些日子,我觀你氣息沉穩,根基應該紮實,若是遇見緊急情況,你應當應付的過來。”葉一成看著雲奕,語氣中滿是欣賞。
“師兄謬讚了,師弟遠不及師兄。”
雲奕拱手低眉,接著,他試探著詢問道。
“今日阿澤師兄的安排,可是有什麼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