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之軀本就脆弱,更何況崔天逸也不是尋常人家,手中的利劍寒光閃閃,看上去就頗為不同。
石茂不得已,快速後退,拉開距離。
緊張的戰鬥氣氛,也稍微得到了些許喘息。
崔天逸擺出防備的姿態,畢竟剛才的交手他已經感受到了對方的難纏,生怕石茂會破釜沉舟孤注一擲。
好在對方還算冷靜,一雙冷漠的褐色眸子死死盯著自己。
觀台上,黑袍人眉尖一挑。
“嘿嘿,現在崔天逸拔劍了,石茂怕是沒了機會。”
他看清了崔天逸空手出劍的細節,那是一開始就纏繞在對方手腕處的銀鐲,隻是沒人想到,竟是一柄靈劍變化而成。
銀鐲化形的靈劍在崔天逸手中震顫,發出細碎的嗡鳴,劍身上流轉的寒光竟凝成實質般的劍氣,在石板上劃出淺淺白痕。
兩人比鬥前的約定,是不可動用靈氣。
而靈劍屬於法寶,其身上流轉的劍氣,雖是靈氣的一種,卻並非是崔天逸的手段,因此並不算破壞了規矩。
隻是,崔天逸並未貿然攻擊,反倒是放棄了先手的機會,朝著石茂輕聲道。
“石兄,可知靈劍有靈,觸之即傷,你還是認輸吧,這場算在下勝之不武,日後再行賠禮,還是彆傷了自己的好。”
儘管聽上去是誠懇的勸誡,但落在石茂的耳中,更像是一種倨傲的輕蔑。
石茂的回應來的迅速且直接,他腳下生風,竟一言不發的主動貼近。
崔天逸苦笑著搖搖頭,心中想要節省力氣的打算破滅。
手腕翻轉,靈劍瞬間斬出三道劍氣。
豈料石茂步法變幻,身形如風中柳絮避開兩道劍氣,第三道卻擦著肩頭掠過,布袍瞬間被割開寸許裂口,滲出血珠。
他眉頭緊鎖,褐色眸子裡寒光更盛,右手悄然按在腰間,那裡藏著一柄不起眼的短匕,刀身烏黑無光,正是他闖蕩江湖時偶然所得。
觀台上的黑袍人撫掌輕笑,指尖敲擊欄杆:“凡鐵遇靈劍,無異於以卵擊石。”
話音未落,擂台之上忽生異變。
石茂不退反進,短匕出鞘時竟帶起一陣沉悶的破空聲。
他沒有硬接靈劍鋒芒,反而身形陡降,貼著地麵滑行,匕首劃過之處,激起的碎石竟化作數道暗器,直撲崔天逸下三路。
看樣子,這匕首的材質也不簡單,不過是沒有刻錄靈紋,無法利用靈氣罷了。
崔天逸猝不及防,隻得收劍格擋,靈劍與碎石相撞,迸出星火。
他隻覺虎口發麻,心中暗驚:“真是難纏。”
崔天逸已經顧不得靈劍上的劍氣有限,他怒喝一聲,催動劍脈氣運,劍氣突然暴漲三倍,劍身上浮現出繁複的銀紋。
劍氣將所有碎石震開,就如同撥開雲霧見青天那般,長劍直刺突進的石茂心口,劍風裹挾著靈力,將周遭空氣都壓得凝滯。
石茂瞳孔驟縮,忽然側身,左臂硬生生受了一劍,鮮血噴湧而出。
但他借著這股衝力欺近身前,右手中匕首斜上,如劍般點向崔天逸握劍的手腕——那正是銀鐲化劍的樞紐所在。
這一搏孤注一擲,恰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你瘋了!”崔天逸驚覺不對,想要撤劍已是不及。
石茂的匕首精準點中了他腕間。
纏玉劍的嗡鳴驟然變得淒厲,劍身上的銀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長度縮回原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