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朱紅色的宮牆超過三丈高,隻有兩人的腳步聲在中間回蕩著。
明明是剛剛走過的路,可在識海中回憶的時候,卻發現怎麼也記不住。
這種前途未卜,退路全無的感覺讓雲奕心中很是恐慌。
不聽也感受到雲奕身體的變化,隻能言語間稍許安撫,卻始終沒有解釋緣由。
走在前麵帶路的閆三隻當是雲奕初次進入皇城,這才如此。
邵陽昊並非皇族,也沒有正經官職,也就不可能在皇城之內擁有正殿。
直到閆三停下,雲奕這才意識到,自己到了地方。
這是皇城東麵的一處大院子,原本應該是植被茂盛,花團錦簇的景象,卻隻剩下光禿禿的枯草,和遍地坑窪。
那些凹陷並非自然形成,邊緣齊整如被利器鑿刻,泥土呈詭異的青黑色,與皇城常見的黃土截然不同。
一間簡陋的木屋置於其中,怎麼看都不像是皇宮裡的東西,倒像是這裡原本的樹木被砍伐後,臨時拚湊起來的。
閆三已推開半扇朽壞的木柵門,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驚起幾隻灰雀撲棱棱撞在宮牆上。
“請。”他語氣平淡。
雲奕踏入院落的瞬間,忽覺腳底一沉,仿佛踩在棉絮上。
原本光禿禿的枯草竟在眼角餘光中微微顫動,待定睛去看,依舊是死寂的焦黃。
就在他注意力全部放在腳下,有些愣神的時候,識海中不聽突然讓他抬頭。
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定睛一看,麵前一拳的距離外,是另一雙清澈又深邃的眸子。
雲奕能感覺到對方炙熱的鼻息撲打在臉上,那充沛的氣血,像是一頭猛獸一般。
邵陽昊隨意的抹去額前的汗水,緩緩直起前傾的身軀。
“根骨倒是不錯,可惜有靈氣侵染,你修行過吐納術?”
雲奕喉結滾動,指尖下意識攥緊。
他眼角微微抽搐,肩頭的不聽也沒有在識海中開口。
“瞞不過…大人的眼睛,也是資質平平,吐納之法難以入門,這才…走了現在的路子。”
邵陽昊沒有搭話,左腳突然橫向前踏出一步,左臂手肘直奔雲奕胸膛。
雲奕心中大驚,雙手交叉身前,企圖用爪攔的手段。
不曾想對方看似隨意的動作,入手後竟仿若山嶽撞來。
蹬腿扭身,雲奕本能的卸下力道,餘光又瞥見拳頭襲來。
自知憑借自己現有的手段,不足以躲開攻擊,雲奕更不想貿然暴露,便任由邵陽昊的拳頭撲向他的麵門。
直至拳頭停在距離鼻尖僅僅不到一指寬的位置,他繃緊的呼吸這才吐了出來。
若非他與不聽都沒察覺到清晰的敵意,怕是以為這是針對他設下的陷阱。
拳頭懸停的勁風刮得雲奕睫毛顫抖,邵陽昊的瞳孔裡映出他緊繃的側臉,鼻息間的氣血熱浪愈發熾盛,竟隱隱帶著金石相擊的沉鳴。
邵陽昊指尖微挑,指風擦過雲奕手腕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