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清脆而厚重的金屬撞擊聲陡然炸開,撞出嗡嗡的回響。
火星自交擊處迸射而出,細碎如星,轉瞬即逝。
雲奕握著長歌劍的右手猛地一震,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那股沛然莫禦的巨力順著光滑的劍脊反衝而上,從手腕一路麻到肩頭,讓他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長歌劍本是輕靈之器,此刻劍身在他手中劇烈嗡鳴,劍尖卻被一柄銀色長刀硬生生頓在半空,寸進不得。
是山海刀。
雲奕強壓下手臂的酸麻,緩緩抬起頭。
視線越過震顫的劍峰,撞入一雙沉如寒潭的眼眸。
身前立著位中年男人,身形高大如鬆,肩背寬闊如嶽,玄色勁裝勾勒出緊實的肌肉線條,比雲奕足足高出一個頭。
他左手負在身後,姿態從容得仿佛不是剛攔下一場突襲,反倒像是在閒庭信步。
男人的臉陰得能滴出水來,眉頭緊鎖如鐵鑄,眼角的紋路裡都淬著寒意,眼眸上下打量著雲奕。
雲奕隻覺得一股寒意順著腳底板的縫隙鑽了進來,像是有一條冰冷的蛇,貼著他的小腿肌膚蜿蜒上行,掠過膝蓋,順著脊椎一路爬到後頸。
他的皮膚瞬間繃緊,背後的汗毛根根倒豎,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幾分。
“這是蘇哈克的叔父,蘇江山!”有人道出了男人的身份。
蘇江山隻是輕輕抬手一揮,那柄懸浮半空的山海刀便驟然發出震耳嗡鳴,刀身流光轉動,周遭空氣瞬間被攪得紊亂。
一股磅礴的勁氣以刀身為中心轟然擴散,如無形巨浪拍向雲奕手中的長歌劍。
“鏘——”
金鐵交鳴之聲刺耳欲裂,長歌劍竟被這股無形波動直接彈飛數尺,劍身在半空劃出一道狼狽的弧線。
蘇江山的聲音緊隨其後,沉凝中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克兒已然落敗,你趕儘殺絕,未免太過霸道!當真以為我蘇家無人,治不了你?!”
他眉頭微蹙,眼神銳利如刀,死死鎖定著雲奕,周身散發出的壓迫感化作實質。
戰鬥雲奕消耗不少,此刻隻覺一股巨力順著劍身猛撞而來,虎口瞬間發麻,長劍脫手的瞬間,他踉蹌後退三步,腳步虛浮險些栽倒。
胸腔氣血翻湧,他望著蘇江山的眼神滿是驚駭,方才那一瞬間的勁氣衝擊,讓他清晰察覺到雙方實力的天壤之彆。
求生的本能驅使下,他雙腳微微顫抖,下意識地便要轉身逃離這令人窒息的威壓。
“嗬嗬——”
撼山王姚森緩步走到觀台邊緣,往那裡一站便如泰山壓頂,聲音如同洪鐘撞響,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蘇老弟這是要興師問罪啊?”
“有本王在此坐鎮,又怎會放縱禍事滋生?場上局勢,一切儘在本王掌握之中。”
蘇江山聞言,緩緩抬眼望向觀台上的姚森。
深邃的眼眸中,輕蔑與不屑如流星般一閃而逝——在他眼中,這所謂的“儘在掌握”,不過是自欺欺人。
但他並未當眾駁逆,而是順勢抬手,雙手抱拳於胸前微微躬身袍袖掃過地麵帶出些許風聲:“是在下冒昧了。”
他話鋒一轉,目光掠過不遠處倒地喘息的蘇哈克,語氣稍緩卻仍帶著幾分強硬:“隻因瞧見自家晚輩身陷險境,性命堪憂,情急之下才出手阻攔,還望王爺海涵。”
雲奕在這樣的局麵下安然無恙,這讓外圍不少人激動地叫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