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山賀大手拍在前台的長桌上,蒼白的頭發,被震得飛舞,目怒如金剛。
經由路明非一提,他確實發現了很多之前沒注意到的地方。
比如信號器屏蔽器的安放,玉藻前作為他手下的重要資產之一,各方維護都是極為頻繁的,監控攝像頭、站崗的保安一應俱全,如有異常,很難不被發現。
誰能有這個能力在不知不覺中安放下信號屏蔽器呢?
還有那些死侍,竟是神不知鬼不覺來到了玉藻前俱樂部的內部。
犬山賀怒意橫生,他對手下的向來都是仁義至儘,捫心自問,他絕沒有什麼對不起他們的地方。
若是真有叛徒,他一定要將其千刀萬剮,拿到油鍋裡炸了祭牙!
源氏重工,辦公室,源稚生焦頭爛額地處理文件。
夜叉和櫻也在一旁操作電腦幫他撰寫報告。
總部那邊要求他們上交關於“hite”的調查進度,他們明明已經按部就班地在查了,也繳獲了幾批貨,查到了不少線索,可總部仿佛希望明天凶手就能被吊在絞刑架上,以表明他們不是在磨洋工。
事實上,蛇岐八家對“hite”的事件也很重視,他們的血來源於那位白色的王,“hite”這個名字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某些東西。
這幾乎可以確定是猛鬼眾的人搞出來的進化藥,他們和主家不同,渴望的是另一路。
猛鬼眾的鬼都想要舍棄人類的身份,進化成那終極的形態。
這和家族的信念無疑是背棄而離的,家族從未想過要拋棄“人類”這一身份,去追求純血龍類的力量。
兩者之間有著不可調節的矛盾,但和猛鬼眾全麵開戰的代價太大,這會死很多的人,也會讓很多無辜的人不幸,家族對於這件事還在猶豫不決。
他們暫時還隻是期望把“hite”的製造工廠全部找出來,並且對猛鬼眾的有生力量進行一次嚴重的打擊。
想要徹底根除猛鬼眾,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雖然說猛鬼眾隻是由家族中叛逃的人所組成的秘密結社,但他們的曆史和蛇岐八家一樣悠久。
從家族誕生起,猛鬼眾就像是影子一樣出現了。
隻要日本混血種還存在,就一定會有人倒向鬼的那邊,這是血統所決定的無法更改的命運。
如果說蛇岐八家是長在泥土之上枝葉繁茂的樹,那麼猛鬼眾就是泥土之下暗中蔓延的根係,兩者本是同源,隻是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雙方想要徹底開戰,目前的壓力還不足夠,代價和收獲不成正比。
而源稚生作為日本分部明麵上的代言人,既要麵對總部的壓力,又要督促“hite”的調查進度,就像是一塊被夾在麵包片裡的芝士,非常難受。
這時,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稚生,有空嗎?”
源稚生聽到聲音,放下手中的印章,從座位上起身,打開大門。
“老爹,這麼晚,你怎麼來了。”源稚生看著麵前穿著和服的男人。
橘政宗,蛇岐八家的大家長,每一屆蛇岐八家都會有一個大家長,是家族裡最高的統領。
“是關於繪梨衣上學的那件事。”橘政宗歎了口氣。
“先進來說吧。”源稚生把橘政宗拉進門。
夜叉和櫻見了他起身行禮。
“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橘政宗說。
“是,大家長。”
夜叉和櫻齊聲應道,又坐下去,繼續工作。
源稚生和橘政宗來到沙發邊坐下。
“我們本來答應了她,為她爭取到外出的機會。”橘政宗唉聲連連“可是你也知道現在外麵是一個什麼情況,猛鬼眾和家族的矛盾激化,到處都是不穩定因素,讓她外出的風險實在是太高了。”
“確實是這樣。”源稚生也歎氣道。
去年11月的某一天,繪梨衣忽然在qq上給源稚生發消息,說她想去學校上學。
源稚生那次和繪梨衣一起在chateaujoelrobuchon吃飯的時候問過她,“想不想去普通的高中學校體驗一下新的生活”。
那時候繪梨衣的回答是“不知道”。
後來好像是因為“sakura”給她說了些什麼,她變得很是憧憬校園生活。
源稚生能明顯感覺到繪梨衣的眼神裡比以前多了些什麼。
大概是期盼吧,卻又帶著一些小心翼翼。
不管怎樣,這肯定是好事。
她變得比以前活潑了許多,去chateaujoelrobuchon吃飯的時候,也不總是吃完了就望著窗外發呆,而是會拿出她的小本子和自己分享那些笑話和好看的表情。
繪梨衣的房間裡現在還新配了電腦,她下了一個叫做“leagueoflends”的電腦網絡遊戲,這個遊戲隻有美服,繪梨衣經常和“sakura”還有一個叫做“violentbear”的人一起打遊戲,偶爾源稚生有空閒,也會去繪梨衣的房間,四人一起開黑。
即使是他不在,也有人陪繪梨衣玩了。
如今繪梨衣的精神狀態非常穩定,之前還給她抽血做了數次檢查。
拿著這些體檢報告,再加上她本人在蛇岐八家的會議上表態,和源稚生、橘政宗的支持,這個決定明明有很大概率能通過的,可誰知出了“hite”這檔子事,會議從1月份一直推遲到3月份都沒有進展。
而“sakura”和“violentbear”在一二月的時候,上線次數又莫名其妙地變少了。
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除了繪梨衣很閒,大夥都很忙,有自己的事情在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