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吧。”路明非又想起了古德裡安教授的教誨。
這種時候,隻需要招手和微笑。
勞斯萊斯緩緩駛入校園內,進入地下停車場。
那輛賓利在他們的前方,先一步停了車。
駕駛座的車門打開,那是一個頭發蒼白的老人,穿著圓領的窄袖袍衫,通體素白,頭上戴著一頂圓帽,臉上布滿皺紋,眉眼低垂,表情嚴肅,像是一個深遠大宅的老管家。
老人走到賓利車的後座拉開車門,先下車的是一個女孩,身著青色的窄袖褙子,窄口和領子皆有鳳凰花紋的金邊裝飾,她頭發上彆著金釵珠頭。
女孩和老人都恭敬地站在賓利的旁邊,那個中年人下車了,管家對中年人行禮之後,才去關上賓利的車門。
中年人的黑發裡夾雜著一些白絲,削瘦的臉頰依稀還能看出他年輕時的英俊,他穿著一件樸素的竹布襯衫,右手大拇指上戴著一塊翠綠色的扳玉。
女孩默默地站在了中年人的身旁,挽住了他的手,如大家閨秀般乖巧,聽話。
中年人大抵是女孩的父親,能看得出來,女孩的家教很嚴,中年人點頭之後,女孩才敢踏著鏽金花的布鞋,低著頭跟上中年人的步子。
路明非和繪梨衣從勞斯萊斯的後座走下來。
中年人忽然回頭看了一眼,停下了步子,女孩和老人立刻也停了下來,他的眼神銳利如鷹,俯身小聲地給低眉順眼的老人說了幾句,便又轉身,領著女孩離開了。
老人徑直朝路明非走來,輕聲問了一句“是路明非先生麼?”
“是我。”路明非心說他名氣真有這麼大,這麼多認識他。
“我家老爺讓我給您帶句話,感謝您對他小女的照顧。”老人說完之後,恭敬地行了一禮,轉身又離開了。
路明非滿頭問號,直到夏蘭給他解釋,他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剛剛那個男人是陳墨瞳的父親,陳家的家主,管家說的小女,應該是指的陳墨瞳,你的麵試官。”
“陳墨瞳的父親?那剛才的那個女孩”
“也是陳家的孩子,每年陳家都會不定期送幾個女孩到預科班來,她們在家族裡就接受過血統檢測了,預科班對於陳家這種大家族,有類似轉學生的特殊通道。”
“哦,所以他們是來送那女孩上學的是吧。”
“是的,不過有件事我一直覺得奇怪,陳家隻送女孩來上學,年年如此。”
“是不是因為他們那裡女孩比較多。”
“誰知道呢,我個人認為是為了聯姻,陳家和很多混血種家族都有聯姻,從陳家出來的女孩,每個都知書達禮,精通琴棋書畫,性格溫婉。”
“可是陳墨瞳”
“那是唯一的例外。”夏蘭關上勞斯萊斯的車門,“這麼多年裡,就隻出過陳墨瞳一個例外,事實上我懷疑陳墨瞳是私生子,我覺得她小時候沒在陳家長大,不然肯定不會是那副樣子。”
“有道理。”路明非把諾諾和剛才那個女孩比較,差距一下就彰顯出來,實在是太明顯了。
彆人那才叫大家閨秀,而諾諾,連大家閨秀的邊都沾不上,溫婉、知書達禮這些詞就更彆說了。
不過路明非覺得剛才那女孩也挺可憐的。
被生下來的目的隻是為了給家族聯姻爭取利益,這種被安排好的命運,多多少少帶有一些悲涼的意味,送來預科班說不定也隻是為了鍍金,這種曆史悠久的大家族多半有自己的培養手段,要不然怎麼隻送女孩來不送男孩來呢?
陳家肯定是男孩生下來放在家族裡自己培養,女孩生下來就包裝成商品售賣出去。
說起來,在學院裡,從來沒聽諾諾談起過她的老家,好像她寒假也是留校的,一直沒回國。
也許諾諾以前和剛才那個女孩一樣,但因為不想服從家族的安排,所以和家裡鬨翻了,才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但陳墨瞳的父親對自己說,感謝他對小女的照顧,意思是他還在關心自己的女兒麼?
這對父女之間到底有什麼矛盾,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路明非輕歎一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來到休息室,夏蘭說歡迎會開始的時候會來接他。
夏蘭離開後沒多久,休息室門外又響起敲門聲。
路明非打開門,敲門的竟然是在停車場裡見過的那個女孩。
女孩行禮,“小女子陳雁風,見過路明非學長。”
“你好,你好。”路明非環顧走廊,沒看見彆人。
“姐姐在國外過的還好麼?”
“姐姐?你是說諾諾?”
陳雁風聽見“諾諾”兩字,掩嘴輕笑一聲“是的,陳墨瞳是小女的姐姐,姐姐在家中,最得父親寵愛了,許久不得姐姐消息,心中頗有些掛念,不知姐姐在卡塞爾是否過的開心?”
“她沒和你聯係過麼?”
“姐姐向來心高,離家後,自是不願意聯係我們的。”
“哦哦,我這裡有她電話,要不,我打個電話,你和她聊聊?”
陳雁風笑的更開心了,“那就多謝路明非學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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