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刻鐘的光景,時茜一行人便如飛鳥抵達了順天府,而錢鐸鐸則稍早一兩分鐘到達,此時正猶如一座雕塑在大門處靜候著。
錢鐸鐸瞥見時茜的輿車,便快步迎了上來,對長和說道:“蕭提刑乃女官之身,不宜當街下輿車,你且跟著前麵的衙役,將輿車驅趕至內衙,再請蕭提刑下車。”
時茜聽聞錢鐸鐸所言,便輕聲道:“多謝,錢大人。長和,依錢大人所言去做便是。”
長和應了一聲是,隨即揮動長鞭,輕輕抽打在車轅上,重生再次發出嘶鳴聲,隨即揚蹄拉著輿車跟上衙役。
跟在時茜乘坐的輿車後的另一輛輿車,則緩緩停了下來,傷情鑒定處的五個法醫依次輕盈的下了輿車,錢鐸鐸吩咐一衙役前去招呼,自己則帶著師爺、總捕頭大步走進順天府。
……
時茜乘坐的輿車進入順天府內衙後,時茜便領著映日、李錦繡迅速下了輿車,時茜剛一站定,順天府總捕快便如旋風快步朝時茜走來,魏臨安來到時茜跟前後抱拳行禮,道:“蕭提刑,請隨魏某走,錢大人已先行一步前往停屍房等候蕭提刑了。”
時茜道:“有勞魏捕頭。本官有一事相問魏捕頭。”
魏臨安道:“蕭提刑請講。”
時茜:“我提點刑獄司的法醫可安排人領路了?”
魏臨安:“蕭提刑放心,提點刑獄司的法醫已經由屬下的人帶路領過去了。”
時茜聽了說道:“那我們快些移步,莫要讓錢大人等得太久了。”
約莫七八分鐘後,魏臨安領著時茜等人來到了停屍房,錢鐸鐸早已在門口恭候多時了。
時茜邁步上前,與錢鐸鐸頷首示意,錢鐸鐸拱手道:“蕭提刑,屍檢是否現在開始?”
時茜輕聲問道:“錢大人,你們順天府的仵作是哪位?”
錢鐸鐸抬手一招,一個人趨步上前,給時茜施禮後,垂首說道:“小的沐二,拜見蕭提刑。”
錢鐸鐸此時言道:“蕭提刑,沐二便是我順天府的仵作。”
時茜追問道:“沐二,大名叫什麼?”
錢鐸鐸答道:“蕭提刑,他大名就叫沐二,他爹也是個仵作,沐二實則是個鬼子。”
時茜麵露疑惑,問道:“何為鬼子?”
錢鐸鐸解釋道:“沐二的娘親生他的時候,難產,生到一半就人就死了。這民間傳言,說這樣死的人,怨氣衝天,子母煞,不能留於家中,於是他親爹就用席子將他娘的屍體一卷,背上山準備燒了,到了山上時,他爹把他娘屍體放下,竟把他給顛了出來。
他出生時不哭不鬨,他親爹渾然不覺,就在他爹準備燒她娘屍體的時候,他突然動了,他爹以為他娘屍變,嚇得魂飛魄散,驚慌失措間摔斷了脖子,也一命嗚呼了。
見此情形,村裡的人便報了官,衙門派人前去查看,這才發現了他,他的爹娘皆已離世,他的祖父母和他爹的兄弟都不願收留他,那老仵作發了善心,便將他收養了。
他娘人都死了,還能把他生下來,那他不就是鬼生的孩子了。”
說話間,幾人踏入停屍房,猶如踏入了一片死寂的領域。時茜旋即要求所有人,迅速穿上罩衣、戴上口罩。穿上罩衣的錢鐸鐸,審視著自己和其他人,隻見所有全身上下都被嚴密地包裹起來,連眼睛也戴上了特殊防護,仿佛穿上了一層厚重的鎧甲。心中暗想,如此模樣,抵觸之感頓消,心情也舒暢了許多。
此時,錢鐸鐸耳畔傳來時茜對提點刑獄司法醫的話語:“在進行屍檢之前,我們要先向逝者鞠躬,其一,逝者為大,其二,以此昭示我們法醫對生命的尊崇。
我們法醫之所以要進行屍檢,乃是為了尋覓證據,還原事實真相,用證據讓亡者開口說話,為枉死者鳴冤。
有人言,法醫是陰陽界的判官,能夠聆聽亡者的聲音,那法醫手中的解剖刀,就是判官的神筆,尋找、記錄死者想要告訴世人的隱匿於黑暗中的真相。
故而,本官期望你們握緊手中的筆,成為公正不阿、鐵麵無私的判官。”
時茜的話語猶如洪鐘大呂,振聾發聵,令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震,傷情鑒定處的醫師們齊聲回應時茜,聲音響徹雲霄。時茜抬手示意眾人安靜,隨後帶頭向死者鞠躬,完成儀式後,時茜下令屍檢開始,“屍檢的首要步驟,便是確定他是否真的是一具死屍。”
時茜言罷,彆有深意地凝視了一眼麵前躺著的少年。此時,神識裡的小歡道:“小主人,不怪他們將這少年視作死屍,此少年已深陷深度昏迷,他的這種狀態,在夢境世界中,與死亡無異。”
小凡也附和道:“小主人,他如今處於瀕死之態,喪失了自主意識,小凡若是繼續操控他,他必將被小凡吞噬。”
聽了時茜那番話後,在場眾人皆是麵露驚愕之色,紛紛一愣。錢鐸鐸作為反應最為迅速的一個,率先回過神來,眼中滿是疑惑與不解,急切地問道:“蕭提刑,你這番言語究竟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眼前的這個少年竟還未曾死去?這怎麼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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