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按照手中的號碼順利地取回了馬車,然後動作嫻熟地接上了武威侯,駕駛著馬車緩緩駛出了熱鬨非凡的醉紅塵。當馬車行至大門口時,小廝穩穩地停下了車子,然後朝著站在大門處焦急等候的那個人高聲喊道:“展鵬!”
聽到呼喊聲後,那個名叫展鵬的小廝立刻循聲轉過頭來。當他看到自家府裡那熟悉的輿車時,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連忙邁開腳步,一路小跑著奔了過去。不一會兒功夫,展鵬就來到了輿車旁邊。他恭恭敬敬地衝著輿車行施了一個禮,大聲說道:“侯爺!”
這時,武威侯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從輿車內傳了出來:“有什麼事情,先回侯府再說吧。”展鵬不敢怠慢,趕忙連聲應道:“是,侯爺!”隨後,小廝輕揮馬鞭,駕著輿車再次緩緩前行起來。
……
沒過多久,馬車終於抵達了武威侯府。剛一下車,武威侯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跟在身後的展鵬:“府裡到底出了何事?為何如此匆忙地去尋本侯?”展鵬神色有些緊張地回答道:“侯爺,是這樣的,咱們府裡的賬上已經沒有錢可用了。”
聽聞此言,武威侯不由得大吃一驚,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武威侯二話不說,邁著大步急匆匆地朝著專門用來商議要事的大廳走去。
一走進大廳,武威侯一眼就瞧見了坐在那裡的田姨娘和周姨娘。此刻,周姨娘正用手帕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武威侯眉頭緊皺,滿臉怒容地喝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芳兒你究竟是如何管理這個家的?本侯怎麼聽聞府裡賬麵上已經分文不剩了!你快給本侯一個解釋!”
田姨娘聽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陰陽怪氣地說道:“侯爺,這件事情您可得好好問問她才行呐!”說著,便伸出手指向了周姨娘。
周姨娘見狀,頓時瞪大了眼睛,氣急敗壞地反駁道:“憑什麼要問我呀!現如今這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務,不都是由你來掌管嗎?跟我又能有何關係?”
田姨娘冷笑一聲,毫不示弱地回應道:“哼,你可彆忘了,當初夫人離府彆居之時,可是將管家之權親手交到了你的手上。
後來是因為你沒能妥善管理好家中事務,侯爺這才不得不讓我接手過來。
而且,在夫人尚未離府彆居之前,可是你一直都在協助夫人操持家務。所以說,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這府中的賬目問題都與你脫不了乾係!”
田姨娘頓了頓,接著轉過頭,用一種飽含深意的目光看向武威侯,緩緩說道:“侯爺,依妾身所見,近來咱們府上並未有任何大筆開銷之處。
那麼,這賬麵上為何會突然之間變得如此空虛呢?
妾身想來想去,覺得定然是有人趁著自己當家管事之際,偷偷摸摸地將銀子挪用到其他地方去了。
至於這人是誰嘛……嗬嗬嗬……”田姨娘心中暗自思忖著,她倒要看看這周姨娘是不是足夠機靈,能夠領會她話中的暗示,趁機把這虧空的罪名安插到夫人殷鴻雁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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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娘又豈能不知田姨娘的那點小心思,無非是想借她之口,將這虧空的罪責扣到夫人頭上。想通此節的周姨娘心中暗罵田姨娘,真是既陰險又愚蠢。
夫人與侯爺那可是先帝禦賜的良緣,如此一來,這一世,夫人與侯爺已然是被緊緊捆綁在一起,侯爺絕無可能與夫人和離,更彆提扶你這妾室為正室夫人了。
你如今得寵又怎樣?侯爺在世時,你尚可憑借侯爺的恩寵肆意妄為,可等侯爺一旦歸西,夫人要收拾你簡直易如反掌。而且,你這妾室死後能否入葬沐家墓地,沐家祠堂中可有你的牌位,還得看正妻和嫡子的臉色。
難道你真以為日後你兒子繼承了武威侯的爵位,便能與夫人平起平坐了?真是荒謬至極,你難道不清楚你兒子的爵位是如何得來的嗎?
那可是夫人嫡出的澤哥兒被聖上封為平西侯後,夫人和澤哥兒看不上武威侯府的爵位,這才施舍給你兒子的。
而且繼承的也不過是末流的子爵,由此可見,皇帝對侯爺的這一舉動有多麼不滿。如今,皇帝更是直接勒令侯爺離開朝堂、衙門,讓他在府中安享晚年。
讓侯爺安享晚年,這是多麼大的諷刺啊!皇帝比侯爺還要年長一些,皇帝自己都尚未退位讓賢,卻讓侯爺先去安享晚年了。
周姨娘厲聲道:“休要胡言亂語,肆意誣陷。賬冊就在你手中,你若覺得有人挪用了府裡的銀錢,大可去查賬。
查出證據,就交給侯爺,由侯爺定奪如何懲處,該報官的報官,該發賣的發賣,該打死的打死。
若無證據,便在此信口雌黃,我可絕不答應,咱們同為姨娘,誰也不比誰高貴半分。
侯爺若要偏袒,大不了將我們娘仨一同趕出府去。我是無所畏懼的,我與夫人關係親厚,大不了,我拉下臉麵,去平西侯府懇求夫人收留。”
武威侯聽了這番話後,雙眉緊緊地擰在了一起,麵露不悅之色說道:“罷了!本侯不過就是詢問一下賬麵上的錢款去向而已,何必東拉西扯說這麼多廢話?甚至還將此事牽扯到夫人身上。”
田姨娘眼見此景,心中一急,剛要張嘴辯解幾句,然而田姨娘的話語尚未出口,便被武威侯毫不留情地出聲打斷:“芳兒,你還是少講兩句吧。現今這個家可是交由你來管理的,如今出了問題,你怎能如此輕率地僅憑一張嘴,毫無根據地將責任推卸到他人身上就算完事呢?難道你以為這樣便能蒙混過關、敷衍本侯爺不成?”
武威侯言罷,隨即將目光投向田姨娘,眼神之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田姨娘見勢不妙,趕忙應聲道:“侯爺息怒,妾身這就去將賬本取來給您過目。”說罷,她匆匆轉身離去,不多時便手捧著賬本回到了武威侯麵前,並恭恭敬敬地將其遞了過去。
武威侯接過賬本之後,隨手翻開隻看了短短兩頁,那原本就緊皺著的眉頭更是鎖得更深了,語氣嚴厲地質問道:“芳兒,你之前分明跟本侯說府上近期並無重大開銷。可瞧瞧這幾筆賬目,究竟是何緣故?文傑這些日子到底都在乾些什麼?短短兩三天的時間,竟然就花費了上萬兩銀子之巨!”
田姨娘趕忙說道:“傑哥兒如今可是子爵了啊!自然是少不了應酬的,況且聖上先前應允的差事,不還是杳無音訊嘛!那傑哥兒肯定得找人探聽探聽。”
武威侯聞言,怒發衝冠,吼道:“他找誰探聽?又是去了什麼地方?短短兩三天,就揮霍掉上萬兩!”話畢,武威侯的臉色忽地一變,驚道:“難道他沐文傑是跟著那些紈絝子弟去尋花問柳……”
田姨娘頓時慌了神,忙不迭地解釋道:“不是的,侯爺。傑哥兒是去和昔日的同窗聯絡感情,探討學問呢,他們去的可不是花樓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他們去的是醉紅塵。”
武威侯一聽,當即怒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嚇得跳了起來,他怒喝道:“芳兒,你還妄圖幫你那不成器的兒子蒙蔽我!我近來一直在醉紅塵聽戲、喝茶。怎會從未遇見過他。”
田姨娘忙道:“侯爺息怒,芳兒絕無此意,豈敢蒙騙侯爺。傑哥兒確實是去了醉紅塵,隻是侯爺您去的是主樓,而傑哥兒去的是三號樓。主樓那種地方,傑哥兒他可沒資格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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