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前,小魏牽著時茜的手,如疾風狂奔到不遠處,一個小巷口的衣裳攤位前。彼時,賣衣裳的商販已在收拾攤位上的衣裳,時茜見狀,本欲作罷,轉身返回原處,待與靖王等人會合後,再做他想。
時茜抬頭望了望天空,夕陽如血,漸漸西沉,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慢慢拖入了地平線之下。太陽落山後,天地間的能見度將會急劇下降,屆時應該就沒有人會注意到自己白色衣裳上那不小心印上的黑色手印。
然而,還沒等時茜說出自己的想法,小魏已然從商販手中取過一套衣裳,塞到時茜手中,然後催促時茜到巷子裡麵那個兩米高的木箱子裡換上。
時茜凝視著手中的衣裳,又看了看一臉期待的小魏,最終輕點頷首。
在商販的連聲催促下,時茜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緩緩走進那個木箱,踏入了人牙子為自己精心布下的陷阱。
走進木箱的時茜,輕輕合上木箱入口的門,然後將手中的衣裳抖開,準備先把小魏給自己拿的那套衣裳掛起來,再脫下弄臟的白衣裳。
豈料,就在那衣裳抖開的瞬間,一股奇異的香味如毒蛇般迅速襲來,下一秒時茜的手腳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軟綿綿地滑落,癱坐在箱底。
緊接著,時茜驚訝的看到,原本兩米高、一米多寬的箱子,頂部如被施了魔法般緩緩降低,兩側則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往裡擠壓,最後將箱子裡的時茜緊緊困住,令她無法動彈分毫。
此時,時茜才恍然大悟,自己這是遭遇了人販子!
想明白自己處境的時茜,異常鎮定,時茜立即緊閉雙眸,凝神靜氣,猶如老僧入定進入自己的神識氣海,準備調動木係靈力,將自己吸入的迷藥化解掉。
而就在時茜全力調動木係靈力化解迷藥之際,時茜腰間的陣法令牌卻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陣法令牌的震動,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讓時茜的心神瞬間分散,剛剛調動起來的木係靈力也如潮水般迅速散去。
時茜的木係靈根,是五係靈根中最為羸弱的存在。時茜這一失手,猶如多米諾骨牌倒下的第一張,導致接下來她需要耗費更多的時間,才能再次調動木係靈力,去化解那吸入體內的迷藥。
待到時茜好不容易調動木係靈力,化解了自己吸入的迷藥時,外頭的靖王等人已經封鎖了城門,設卡搜查,傾儘全力地尋找她。
東莞皇帝下達封鎖城門的命令,無疑是在如履薄冰,因為此刻正值花神節,汴京城裡人頭攢動,擁擠不堪,仿佛沙丁魚罐頭一般。若是此時出現什麼亂子,汴京必將陷入混亂的旋渦,而東莞皇帝以及汴京城裡的所有人都將無法置身事外。
……
人販子得知城門被封鎖得水泄不通,出城的人或貨都要接受如x光般嚴密的檢查,人的臉甚至都要用手摸過,哪怕是戴了人皮麵具,也休想混出城去。而貨物更是要被一寸一寸地翻找,能藏人的箱子、轎子,更是被拆得七零八落,接受搜查。
若有人膽敢阻攔或不配合,就會被狠狠地扇上幾巴掌,東西也照樣會被拆開搜查。守城兵士搜查得如此天衣無縫,讓人販子如坐針氈,惶恐不安,難道他們這次又抓錯了哪家貴人家的女眷不成?
“老大,查得如此之嚴,咱們藏在箱子裡的人肯定藏不住,一定會被查出來的。”
被叫老大的人眉頭緊皺,如臨大敵,觀察了好一會兒,才道:“今日守城門的將士似乎是兩批人,他們所穿的盔甲截然不同。”
“還真是。老大真是火眼金睛啊。”
老大思索了短短幾秒後,當機立斷道:“你快靠上前去打探一下,那新來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哎!老大,你稍等。我這就去打……”
那人的話未說完,城門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老大立即抬頭望去,隻見參與封鎖城門、設卡搜查的羽林衛,迅速取下腰間的弓弩,抬手便射,那動作行雲流水,仿佛他們生來就是為了這一刻。
緊接著,一個人影如斷了線的風箏摔落,人摔落位置附近的人,如受驚的鳥獸立即四散開來。
射傷他的羽林衛,將弓弩掛回腰間,然後與身旁的同伴對視一眼,便一起快步上前,準備去把那不接受檢查,妄圖闖關的人拖回來。
兩個羽林衛走到那被射傷的人麵前,一左一右,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準備抓著那人的手,把人拖回去。
被射傷的人卻在這時突然睜開眼睛,如猛虎下山般猛的出手,一下子掐住了兩個羽林衛的脖子。
被掐住脖子的兩個羽林衛反應極快,迅速伸出一隻手如鐵鉗般抓住掐住自己脖子手的手腕,稍一用力,掐著脖子的那隻手頓時如泄氣的皮球卸了力,緊接著兩羽林衛另一隻手,如鐵錘砸豆腐般狠狠蓄力打在掐著自己脖子的那隻手的手關節處,隻聽骨頭斷裂的哢嚓聲猶如驚雷乍響,那被射傷的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後兩隻手如殘葉般無力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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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羽林衛起身摸了摸自己被掐紅了的脖子,長荊道“長棘,你沒事。”
長棘道“我沒事。”然後抬腳輕踹了地上哀嚎的人,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長荊道“既然沒事,就乾活吧!”說完,走到那受傷的人腳那邊,打算抓著那人的腳拖回去,不想那受傷的人還不服氣,竟然用受傷的腳去踹長荊,但卻被長荊輕輕鬆鬆避開了。
長棘見那人如此不老實,竟還敢用腳踹長荊,當即抬腳如泰山壓卵般狠狠地往其背一踩,道:“若再不老實,便叫你除了頭顱能轉動,其餘皆動彈不得。”
那人聽了長棘的話,如泄氣的皮球般,總算放棄了掙紮。
長荊和長棘如拖死狗般將人拖了回來,然後長荊猶如鐵鉗一般的手,緊緊地抓住那人的頭發,迫使他昂起臉來,另一隻手則開始撫摸其臉龐,然而,剛摸了一下,長荊便發現了問題。
長荊眼疾手快,如疾風般扯下那人的偽裝,大聲道:“長寧統領,這人有問題,易容了,戴著人皮麵具。”
長寧聽聞長荊所言,立即快步上前,而一旁的東莞守城將士,李校尉也如影隨形般緊跟在長寧身後,上前查看。
長荊將扯下的人皮麵具遞給長寧,長寧看了看那麵具,便將其扔在地上,道:“把人帶到旁邊,好生審問。”
跟在長寧身後的李校尉,見長寧將人皮麵具扔在地上,如獲至寶般趕忙上前撿起,這可是易容的寶貝啊,這東西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這些西周人怎麼如此不知珍惜,竟將它棄之如履。
而長荊和長棘見李校尉撿起長寧統領扔下的人皮麵具,還如捧著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地收進懷裡,不由露出鄙夷的神情。
這人皮麵具哪有幻影符籙好用,他們易容時直接使用幻影符籙,那可是神不知鬼不覺,隻要幻影符籙不被他們自己取下,任誰也無法發現他們易容了。
長荊回應了長寧後,便要把人拖到一旁去審問,就在這時,李校尉突然出聲阻攔,長寧見狀忙道“李校尉,你這是何意思?”
李校尉道“長寧莫要誤會,本將可以保證這人不是人牙子,所以他肯定與你家郡主貞瑾伯爵走失之事無關,但他是我東莞通緝的重犯,所以還請長寧統領行個方便,把人交給本將,莫要隨意處置、審問。”
長寧看看被抓著的人,道“李校尉既然說他是你們通緝的重犯,那應該有通緝他的布告,還請拿出來,給我看看,若如李校尉所說那樣,人可以交給你帶走。”
李校尉趕忙言道:“有通緝布告,長寧統領還請稍候,我這就讓人取來布告。”言罷,便急匆匆地吩咐人去取布告。
未及一分鐘,布告便已取來,李校尉急忙接過,親手呈於長寧。長寧看過布告,隨即讓長荊將人交予東莞的兵士。
長寧再次將目光掃過那些準備出城離去的人群,朗聲道:“我再強調一遍,誰敢不聽從號令,不接受檢查,下場就會和剛才那人一般無二。我們絕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