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洪老二在金管家的安排下順利地離開了汴京城。當他走到城門口時,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映入眼簾——中了混合作死符籙的來喜等人被裝入囚籠裡,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被高高地吊起在城門口示眾。
這是靖王給東莞皇帝的一個建議,旨在通過這種方式來威懾那些喪心病狂的人販子。然而,對於洪老二來說,這場景實在是太過恐怖和殘忍。
洪老二瞪大眼睛,透過囚籠的縫隙,凝視著來喜等人那扭曲變形的身體。他們的肌肉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拉扯著,使得身體呈現出怪異的角度。更讓人不忍直視的是,他們的嘴巴微微張開,卻隻能發出微弱的、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那是痛苦和絕望的哀嚎。
洪老二不禁渾身戰栗,心中湧起一股寒意。洪老二暗自慶幸,如果當時自己返回四季染坊去通知來喜等人,那麼現在的他恐怕也會落得和他們一樣的下場。
洪老二開始胡思亂想,鎮國公陰魂究竟對來喜等人施加了怎樣的處罰手段,竟然比噬魂草還要狠辣?
中了噬魂草的人,身體雖然會扭曲,但至少在感覺上不會那麼痛苦。而且,隻要在噬魂草的毒性被化解之前,將人扭曲的身體擺正,基本上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可是,眼前的來喜等人顯然已經遭受了極大的折磨,他們的身體已經嚴重變形,甚至可能永遠無法恢複如初。即使將來他們的身體能夠康複,想起今日所經曆的慘狀,恐怕他們的手腳也會因為恐懼而不聽使喚了吧。
洪老二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竟然在不經意間觸及到了事實的真相。就在時茜成功掌握並與混合作死符籙相互契合之後,混合作死符籙擁有的魂識,就主動提醒自己的小主人時茜:“它這符籙僅可用於厭惡之人,切不可施於自身或親朋好友身上。”
這其中的緣由,還要從混合作死符籙的特性說起。由於土崩瓦解符籙本身具有極高的失敗率,這使得混合作死符籙的化解之路變得異常混亂和複雜。
簡單來說,就是使用起來相對容易,但想要解除卻困難重重,幾乎完全取決於運氣或者身中符籙的人的命數是否夠硬。
如果中了符籙的人的命足夠硬,那麼他或許能夠勉強支撐到符籙的靈力逐漸消散、褪去之時。
到那時,原本被符籙扭曲的身體自然會恢複正常狀態。然而,即便身體恢複了原狀,這些曾經中過混合作死符籙的人也會在心理上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
因此,即使身體已經恢複,他們仍然可能會做出各種怪異、扭曲的動作,與正常人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更為嚴重的是,這些人的痛覺會被放大數倍,任何輕微的觸碰都可能帶來巨大的痛苦。這種痛苦不僅來自肉體,更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和不安。
……
靖王、路辰與陳王府的人完成了落霞郡主遺體的交接,並一同上香祭奠之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回四方館稍作休整,為晚上即將出席的左國師府晚宴做準備。
與此同時,時茜在經過整整一個時辰的埋頭鑽研後,終於在符籙法器的幫助下,成功地將機關箱的操作方法以及製作圖紙描繪了出來。
然而,當她凝視著自己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個時辰才完成的機關箱操作方法和圖紙時,不禁有些犯難。
時茜喃喃自語道:“唉,為了能儘快完成這些,不小心就按照以前的書寫習慣用了簡體字。
不過,寫簡體字不是什麼大問題。有辦法能勉強糊弄過去,就說是仙府那邊的仙人使用的字體好了。可是,這圖紙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啊!”
時茜稍作思考,心中便有了盤算。靖王和辰王的畫工都相當不錯,或許可以請求他們幫忙繪製這機關箱的製作圖紙。
有了這個想法後,時茜毫不遲疑,立刻付諸行動。她迅速從小歡製造的幻境空間中退出,緊接著毫不猶豫地解除了結界,以及施加在春杏等丫頭身上的迷魂符籙。
隨著迷魂符籙的解除,房間裡的春杏等人逐漸蘇醒過來。然而,她們對自己中了迷魂符籙一事毫不知情,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悄然流逝了一個多時辰。
因此,當春杏看到時茜睜開眼睛時,趕忙勸說道:“女公子,即便您現在不覺得困倦,也還是閉上眼睛歇息一下吧。隻要您閉上眼睛稍稍躺一會兒,肯定就會感到困意襲來啦。”
時茜連忙回答道:“春杏,女公子我其實已經睡了好一陣子啦。現在該起床啦,晚上女公子我還要去赴宴呢,得趕緊開始做些準備才行。”
春杏聽聞此言,趕忙回應道:“女公子,您這才剛剛躺下呀,怎麼能說是睡了好一會兒呢?”
時茜微微一笑,解釋道:“春杏啊,你剛才是不是不小心打盹了呀?女公子我可是真真切切地睡了好一陣子呢。你若是不信,你瞧這兒。”說著,時茜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侯將送的那塊手表,遞到春杏麵前。
這塊手表,時茜之前特意教過春杏、夏禾等幾個貼身伺候的丫鬟如何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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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見時茜如此說,便順著時茜的話,看了一眼那塊手表。這一看,春杏不禁驚訝地叫出聲來:“哎呀!可不嘛,居然真的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呢!可奴婢怎麼感覺就像是一眨眼的工夫似的。”
時茜見狀,笑著打趣道:“那肯定是春杏你給我打扇的時候,看著我睡覺覺得太無聊,一不小心就走神啦。”
春杏聽了時茜的話,心中一驚,急忙說道:“奴婢該死,給女公子打扇竟然還能睡著,真是太不應該了!奴婢這就去冬雪那領罰,絕無怨言。”
時茜見狀,連忙安慰道:“好啦,春杏,我又沒怪你。自從我讓你去醉紅塵做管事之後,你就很少在我跟前伺候了,更彆提守夜了。所以,你一時之間有些不習慣也是人之常情嘛。”
春杏感激地看了時茜一眼,說道:“多謝女公子不責罰奴婢,奴婢以後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絕不再犯這樣的錯誤。”
時茜微笑著點點頭,繼續說道:“而且,你也不用擔心會誤事。晚宴定在戌時一刻,現在才未時六刻,時間還早著呢。”
春杏聽了,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說道:“女公子,時間雖然還早,但是要準備的事情可不少呢。您不僅要沐浴,還要穿上郡主的朝服,這可都需要時間啊。”
說著,春杏便開始忙碌地準備起洗漱的東西來,嘴裡還念叨著:“這熱水得趕緊讓他們準備,這裡不是咱們伯爵府也不是醉紅塵,用熱水一點也不方便,朝服也得提前拿出來熨燙一下,可不能有半點褶皺……”
時茜嘴角含笑,輕聲說道:“這裡確實不是伯爵府,也並非醉紅塵,但我們有乾坤與車呀!如此一來,使用熱水還是很方便的啦!”
春杏聞言,稍稍一愣,隨即便恍然大悟道:“女公子所言極是呢!”話一說完,春杏便趕忙拿起銅盆,快步走出房間,徑直朝著院子裡停放的乾坤與車走去。不一會兒,春杏便順利地取回了一盆溫水,然後小心翼翼地端著它回到房間,準備伺候時茜洗臉。
然而,正當春杏將溫水放置在桌子上,準備服侍時茜洗漱時,春杏的目光突然被時茜手中拿著的一疊紙張吸引住了。
仔細一看,這些紙張上似乎還繪有圖案。春杏心生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女公子,您拿著夏禾的繡樣是有何用途呢?難不成女公子您突然對女紅產生了興趣,想要學習一番不成?”
時茜忙回道:“春杏,這可不是夏禾的繡樣。這是祖父送來機關箱操作方法及機關箱製作圖紙。
春杏,快些幫我更衣。我出去一趟。”
春杏聽時茜說要出去一趟,忙回道:“女公子,這會你要去哪裡?晚宴辰時才開始,你要吃點東西墊墊,不然餓狠了,可傷胃。
女公子你還要沐浴,穿郡主朝服。這郡主朝服穿戴可費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