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你不僅沒有答應,反而還張羅著要給竇誠娶妻。
那我呢?我又該如何自處呢?
這些年來,你一直不在家中,而竇誠才是那個日夜與我相伴、同床共枕的人啊!
這不知不覺間,我早已將自己視為竇誠的娘子,而非你的娘子了。”
在公堂外圍觀聽審的百姓們,聽到竇李氏如此無恥的言論後,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瞬間炸開了鍋!他們完全不顧及這裡是衙門、是公堂,紛紛破口大罵起來。
“這竇李氏真是不要臉啊!居然敢在公堂上說出這樣的話!”
“她不守婦道,與人通奸也就罷了,竟然還責怪自己的夫君竇大!”
“竇大在外辛辛苦苦乾活掙錢養家,她卻不知羞恥地與奸夫姘居,還屢次下毒謀害親夫,簡直就是個毒婦!”
百姓們的憤怒情緒愈發高漲,他們群情激憤,高聲呼喊著,要求馬知縣立刻將竇李氏和她的奸夫竇誠處死,以還竇大一個公道。
然而,當竇大聽到聽審的百姓們高喊著要處死竇李氏和竇誠時,他的反應卻讓人有些意外。他不僅沒有感到高興,反而顯得有些緊張。隻見他手忙腳亂地給端坐公堂上的馬知縣磕起頭來,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什麼。
馬知縣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詫異。他原本以為竇大也和那些圍觀聽審的百姓一樣,希望自己能為他主持公道。於是,他果斷地一拍驚堂木,大聲喊道:“肅靜!”
圍觀群眾聽到驚堂木的敲擊聲,原本嘈雜的場麵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然而,他們對於竇李氏與竇誠通奸並謀殺竇大的事情仍然感到無比憤慨,每個人都用充滿敵意和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跪在公堂上的竇李氏。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恐怕此時的竇李氏早已被這些人的目光戳成了篩子,千瘡百孔。
馬知縣見公堂再次恢複了安靜,便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竇大,你可有什麼話要講?”
竇大聽到馬知縣的問話,停止了不斷磕頭的動作,緩緩抬起頭來。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身旁的妻子竇李氏身上,兩人的視線交彙,竇大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一方麵,竇大對妻子竇李氏與堂哥竇誠通奸一事感到怒不可遏,更對她下毒謀害自己性命的行為深感痛心和失望。
但另一方麵,竇大想到家中那兩個年幼的孩子,實在不忍心讓他們失去母親。
在內心的掙紮和權衡之後,竇大終於咬了咬牙,把心一橫,下定決心說道:“知縣大人,隻要竇李氏能夠跟我回家,並且保證日後不再與竇誠有任何往來,我可以不追究她與竇誠通奸以及下毒謀害我性命的事情。”
竇大的話猶冷水入油鍋,圍觀的百姓們再次炸開了鍋。
“竇大,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這種不守婦道、謀殺親夫的毒婦,你竟然還為她求情,你還有沒有一點血性啊!”
“就是就是,這種淫娃蕩婦,就應該被浸豬籠,以儆效尤!
要是今天就這麼輕易地放過她,那以後指不定還有多少人會效仿呢!”
“我看啊,這竇大怕不是個王八變的吧!這種事都能忍得下去!”
“哈哈,說不定他還真是個王八呢!”
“哦?這話怎麼說?”有人好奇地追問。
“你看看那黑漆漆的根莖,一看就知道毒性很強,可他竇大吃了卻偏偏沒事。
還有那紅菇,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毒性極猛的,可他吃了也跟個沒事人一樣。
這不就跟那王八一樣,命硬命長得很嘛!”……
公堂上跪著的竇李氏,耳邊傳來圍觀聽審百姓們的竊竊私語,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竇大身上,心中暗自思忖著。
她回想起自己曾經兩次對竇大下毒,但都未能將他毒死。那兩次下毒,或許可以解釋為竇大常年勞作,身體強健,而且他所攝入的毒物劑量較少,所以能夠抵禦住毒性,中毒不深,僥幸逃過一劫。
然而,最後那一次,竇李氏明明用儘全力重擊了竇大的腦袋數下,按理說竇大絕無生還的可能。可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竇大竟然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竇李氏越想越覺得竇大絕非普通人,他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人!一想到這裡,竇李氏不禁渾身一顫,她絕不能讓馬知縣放走竇大,讓這個怪物回家去。若是竇大真的回家了,說不定他會殘忍地吃掉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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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竇李氏突然抬頭看了一眼始終沉默不語的竇誠。她心中一陣酸楚,竇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軟蛋。自從他們的奸情敗露後,竇誠連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都不敢說,甚至不敢看她一眼。如今,竇李氏覺得自己已經無顏苟活於世,既然如此,倒不如讓竇誠到地府與自己做一對夫妻。
至於竇大呢?……他肯定也不能留啊!畢竟他這怪物,誰知道會不會突然發瘋傷害到自己的孩子呢?
竇李氏心裡這樣琢磨著,於是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知縣大人,犯婦自知自己與人通奸謀殺親夫罪無可恕,我願意認罪伏誅。
但是,大人您可千萬不能放了竇大啊!他就是個怪物,是個殺不死的怪物啊!”
而此時,原本還在心裡盤算著要怎麼替竇李氏求情的竇大,聽到竇李氏這番話,整個人都呆住了,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竇大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的娘子為什麼要如此汙蔑自己,甚至還一口咬定自己不是人,非要置自己於死地不可。難道說,在她心裡,那個竇誠真的就那麼好嗎?
竇大越想越氣,他覺得竇誠就是個被娘給慣壞了的廢物,啥都不會乾,種地不行,也沒有什麼手藝傍身。
要不是有自己在,他恐怕連自己都養活不了呢!
竇誠是遺腹子,丈夫在戰爭中不幸身亡,對竇誠母親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而更糟糕的是,她的眼睛看不清楚,耳朵也有了毛病。
麵對這樣的困境,竇誠的母親感到無助和絕望。
她無法獨自照顧年幼的竇誠,於是隻能將他放在自己能夠看到和摸到的地方,以便隨時照顧他。
就這樣,竇誠在母親的身邊度過了他的童年時光,甚至在他十歲的時候,仍然和母親睡在同一張炕上。
儘管後來竇誠與母親分房睡了,但母親對他的關愛並沒有減少。
她擔心竇誠離自己太遠會發生意外,所以總是讓他待在自己身邊。
因此,竇誠什麼家務活都不用乾,整天都在家裡陪伴著雙目失明的母親。
而養活竇誠和他母親的重任先是落在竇大父親身上,竇大父親過世後,就落在竇大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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