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傾思緒回籠,繼續對自己的老師簡山長言道:“先生,若言小妹對承恩伯心存那般念想,學生不否認。
然言小妹與承恩伯有苟且之事,學生斷斷不信。
小妹她,雖有那心思,卻無那膽量,她懼怕我娘棄她如敝履,將她逐出家門。
案發當日,小妹歸家,小妹當著我娘及學生之麵,言她與承恩伯並未發生任何事,她仍是清白之身,我娘當時命學生與妹妹退出房間,而後親自為小妹查驗身體,學生猶記娘親為小妹驗身後,便寬恕了小妹,隻因小妹確係清白之身。
豈料,次日,承恩伯的管家前往縣衙狀告小妹色誘承恩伯,繼而以此為要挾,讓承恩伯娶其為妻,不成便傷了承恩伯。
衙門捕快至承恩伯府查看承恩伯傷勢後,便來百味齋捉拿小妹去衙門,彼時學生一家,皆認為小妹還是清白之身,承恩伯之指控純屬無稽之談,學生的娘親便未隨小妹去衙門,孰料竟給人可乘之機,害了小妹,小妹的清白之身就此不明不白地沒了。”
簡山長聽完學生可傾的講述後,沉默片刻,緩緩說道:“慧心,你的話,老師自然是相信的。
然而,官府斷案,講究的是證據確鑿。你們一家人的言辭,在官府眼中,難以被視作可靠的證據。
因此,你們無法確鑿地證明你小妹可晴是在去衙門之後遭人惡意破了清白之身。
相反,承恩伯頭上的傷勢,卻實實在在地證明了你小妹對他造成了傷害。這一點,是無法辯駁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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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們無法提供更為有力的證據來支持你們的說法,你小妹經衙門驗身婆子證實已非清白之身,她的罪責便算是坐實了。”
可傾聽了老師簡山長的這一番話,心中猶如被重錘擊中一般,頓時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可傾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因為她知道簡山長所言不假。
可傾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小妹可晴那稚嫩的麵容和無辜的眼神,她才僅僅十二三歲啊!
如此年紀,卻要承受這樣的冤屈和恥辱,以後的日子可該如何度過呢?
而且,小妹的清白之身受損,好人家的男子又有誰還會願意娶她呢?
可傾越想越是心痛,卻不知有什麼辦法能為小妹討回公道。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伺候簡山長的小廝像一陣風似的匆匆走進房間。
簡山長見狀,心中一緊,連忙問道:“發生何事了?你神色如此匆忙,莫不是有什麼緊急情況?”
小廝行過禮後,喘著粗氣答道:“回老爺話,書院門外來了一個姑娘,她自稱是安姑娘的妹妹,讓人傳話進來,說安姑娘的娘親出事了,情況似乎頗為嚴重,讓安姑娘趕緊回去一趟。”
可傾一聽,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顧不上和老師簡山長多做解釋,匆忙與老師辭彆後,便像離弦的箭一般,徑直朝著書院大門處狂奔而去。
簡山長看著可傾那匆忙遠去的背影,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擔憂。簡山長思索了短短幾秒後,決定也跟過去看看,於是一邊抬腳往外走,一邊對著來報信的小廝吩咐道:“走,咱們也跟著過去瞧瞧。”
可傾心急如焚地趕到書院大門處,一眼便看到了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團團轉的妹妹可倩。
可倩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和恐懼,她的眼睛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可傾見狀,連忙開口喚道:“可倩!”
可倩聽到可傾的呼喚聲,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循聲望去。
當看到可傾的身影時,可倩的眼睛猛地一亮,立即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然後快步上前,一把緊緊抓住可傾的手,聲音略微顫抖地說道:“大姐姐,娘她……她被衙門的人帶走了!”
可傾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瞪大了眼睛,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地問道:“倩兒,你彆急,慢慢跟姐姐說,衙門的人為什麼要把娘帶走?
你都知道些什麼?
把你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訴姐姐。”
此時,一直處於驚恐狀態的可倩,在看到自己的姐姐後,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可倩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再顫抖,然後緩緩說道:“大姐姐,我也不太清楚具體情況。
我隻知道娘好像是聽了彆人的話,然後就跑到城門口去了。
她在那裡攔下了一個大官喊冤。”
可傾的眉頭緊緊皺起,追問道:“那你知道那個大官是誰嗎?”
可倩搖了搖頭,回答道:“我不太清楚,隻是聽周圍的人議論,說那個大官是提點刑獄司的提刑官,而且還是個女官呢。”
可傾的心中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喃喃自語道:“難道是她……”
可倩見狀,連忙問道:“大姐姐,你知道這個女官是誰嗎?”
可傾點了點頭,說道:“我曾聽先生與鴻蒙書院的學子談論過這位女官,她是已故英國公之女,西周唯一一個正一品郡主貞瑾伯爵,同時也是提點刑獄司的提刑官,人稱蕭提刑。”
可倩聽了姐姐的話,恍然大悟道:“沒錯,大姐姐,我聽人說,那個女官就是蕭提刑。”
可傾聽了這話,原本緊張的情緒稍微緩解了一些,輕聲說道:“如果是蕭提刑把娘帶走的話,那應該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然而,可倩卻不以為然,她反駁道:“大姐姐,你怎麼能說沒事呢?娘畢竟被衙門的人帶走了呀!”
可傾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淺笑,輕聲說道:“我的傻妹妹啊,提點刑獄司可是專門負責管理刑獄之事的呢。
要是有人遭受冤屈,就可以去找提點刑獄司申訴。
對於那些存在冤情或者疑點的案子,提點刑獄司有權翻案,並責令衙門重新審理哦。”
可倩眨巴著大眼睛,似乎對姐姐的解釋還有些疑惑,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可是,大姐姐,娘去攔蕭提刑喊冤的時候,不小心驚到了蕭提刑騎的馬,結果害得蕭提刑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可傾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急忙打斷妹妹的話,滿臉震驚地問道:“什麼?驚馬了?那蕭提刑她怎麼樣了?”
可倩道:“大姐姐,蕭提刑沒受傷,有個人把她接住了,不過蕭提刑嚇的不輕,緩了半天,人才能自己站著。”
可傾聽妹妹可倩說,蕭提刑人沒受傷,整個人又活了過來,心裡暗道:“蕭提刑人沒受傷就好。
隻要人沒受傷,那娘的罪過就不算太大。”
可傾正色道:“走,隨我去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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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傾說完話,便拉著妹妹的手,匆匆趕去縣衙。
……
可傾和可倩兩姐妹緩緩地走到縣衙大門前,突然,她們看到魏晉、趙雲、孫越三人正帶著承恩伯和管家朝這邊走來。
當幾人在縣衙門口相遇時,可傾一眼就認出了魏晉,因為她知道魏晉是縣衙的捕頭。這讓可傾心中不禁暗喜,她剛剛還在苦惱該如何進入縣衙呢,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機會。
於是,可傾快步走到魏晉麵前,麵帶微笑地向他行了一個標準的福身禮,然後輕聲說道:“魏捕頭,您好。”
魏晉見狀,不禁挑起了眉毛,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姑娘,問道:“這位姑娘,你是何人?為何會認得我?”
可傾正想回答,卻被一旁的承恩伯搶了先。承恩伯連忙介紹道:“魏捕頭,這位姑娘是金掌櫃的大女兒,也是鴻蒙書院簡山長的唯一女弟子。”
魏晉一臉狐疑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暗自思忖:“這安姑娘怎麼會突然找我呢?”魏晉定了定神,緩聲道:“哦!魏某記得金掌櫃的夫家姓安,安姑娘叫魏某何事?”
可傾微微垂首,輕聲說道:“魏捕頭,我娘讓人帶回衙門了,身為人子,我有些擔心我娘親,不知可否讓我見見我娘。”
魏晉見狀,連忙安慰道:“安姑娘莫急,你娘隻是被蕭提刑帶回來衙門問話而已,並未犯什麼事,你當然能見。”
魏晉頓了一下,接著說:“安姑娘不如現在,與魏某我一起入內吧!這樣你也能早些見到你娘。”
可傾聞言,如釋重負,連忙向魏晉道謝:“多謝魏捕頭,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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