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她的手下意識朝床頭櫃上摸去。
抓起正在響鈴的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一個陌生號碼,還是個座機號。
她猶豫幾秒,接聽。
對方自稱是新市區派出所的警察,還說唐戰因聚眾鬨事被抓了,現在就關在那裡。
她猛地坐起來,詢問具體的情況。
原來唐戰從這裡離開以後,帶著人直接去了蕭家,他想帶蕭甜走,就是那麼不巧,蕭正剛好回去。
兩撥人動了手,打得不可開交。
她安排左一和喬勝南跑了一趟派出所保釋唐戰,讓他們先把唐戰送回了住處。
蕭正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他把蕭甜看的很緊,蕭甜需要休養,他們不能在這種時候和蕭正硬碰硬,她安慰唐戰一定要沉住氣。
唐戰聽了她的話,她和傅盛年還算安心的在醫院住了兩周。
出院這天,他們直接回了傅家大宅。
看著豪華的大彆墅,傅盛年略顯意外。
“這是我們的家?”
她笑著點點頭,拉著傅盛年進屋,帶他熟悉環境。
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但傅家的一切都讓傅盛年覺得非常熟悉,尤其是院子裡的那個溫室花園。
簡瑤帶著他進入花園逛了一圈,他停在一個單獨的花壇前,裡麵栽種著鮮豔的藍花,其實那些花沒什麼特彆的,真正吸引他的是花下麵的純金小牌子,牌子上刻著兩個字——勿忘。
他腦中忽然出現一個畫麵。
一雙臟兮兮的手,正在栽種那些藍花。
畫麵隻是一閃而過,但緊接而來的就是頭痛,腦袋像是被什麼鈍器重重敲了一下,他的頭痛得快要裂開,不知什麼原因,一股難以言說的悲傷在他的胸膛裡炸開,心口開始一抽一抽的疼。
他雙手掐著頭,呼吸都跟著重了幾分,這種感覺讓他有些害怕,情緒莫名變得焦躁起來。
簡瑤嚇了一跳,“又頭疼了嗎?”
她想扶他到旁邊的椅子坐一下,誰知剛碰到他的手臂就被他一把甩開。
她被甩得摔在地上,膝蓋在冷硬的地麵磕得一聲悶響。
“啊。”
她疼得叫了一聲。
傅盛年立刻朝她靠近,他忍著頭痛,一把將她從地上抱起來,幾步走到藤椅前,將她放在椅子上。
看到她膝蓋磕的破皮,他十分懊惱。
“對不起,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那一瞬間,那股悲傷的情緒充斥著他整個胸腔,即便是現在,他仍感覺心痛,而且異常的焦躁不安。
簡瑤伸手抱住他,一隻手輕輕幫他按揉著頭部,他單膝跪地,任由她抱著,臉頰埋在她肩上,急促的呼吸慢慢恢複了正常,頭痛也有所緩解。
她身上熟悉的味道,仿佛是一種天然的鎮定劑,靠近她,能讓他的心神變得穩定。
發現他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她捧起他的臉,在他唇上淺淺一吻。
“好點了嗎?”
他點點頭,目光朝那些藍色的花望去,他想起腦中一閃而過的畫麵。
畫麵裡出現了一雙手,好像是他的手。
“那些花是不是我種的?”
簡瑤心口撕裂般痛起來。
她眼眶裡泛起淚光,“是,是你親手種的。”
他親手埋葬了他們的孩子,種下那些花,還立了‘勿忘’碑。
她沒想到傅盛年看到那些花的反應會這麼大,失去那個孩子,他受的打擊好像不比她小。
“我平時喜歡種花?”
傅盛年挑眉,不覺得自己會愛好這種事。
“奶奶生前喜歡花,這個花園是你給她建的,你不喜歡種花,隻種過那些勿忘我。”
“我為什麼要種那些勿忘我?”
簡瑤深吸一口氣,想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可她忍不住,也壓不下心裡翻湧的情緒,她抱緊傅盛年,把臉埋在他懷裡哭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