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天還沒有完全暖起來,床上兩條被子,一條在下麵鋪著,一條整齊地疊成塊狀。
洛九將童知畫扔到床上,轉身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擰開瓶蓋,灌下一大口。
房間的窗戶是破的,有涼風灌進來。
童知畫穿得單薄,被風一吹,冷得打了個寒戰。
她想從床上坐起來,洛九放下水瓶,一隻手按在她肩頭,將她推了回去。
“彆白費力氣。”
她喘了幾口粗氣,被綁著的手咯到腰,很不舒服。
“你能不能幫我把繩子解開?”
洛九被她的話逗笑了,“我給你鬆綁,給你逃跑的機會?”
“你怎麼那麼肯定我就會跑?”
“簡瑤把你耍得團團轉,你還替她擋槍,我不信任你。”
談話就這麼繞回來了,童知畫趁機問她,“你之前說我表嫂是害死我孩子的罪魁禍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洛九將帽子和口罩摘下來,隨手扔到桌上,她坐到床邊,居高臨下瞧著童知畫,笑著道“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洛九。”
“沒錯,我是洛九,你先告訴我簡瑤是怎麼勸動你,讓你當誘餌的?”
童知畫沉默片刻,神情很認真地說“她說我住院昏迷的時候,你派人綁架我,沒成功,你想利用我威脅她。”
“然後你就信了她的話?”
“她是我表嫂,她對我很好,而且……”
話還沒說完,洛九突然扯住她的衣領將她從床上拽起,用力往地上扔去。
她摔在臟兮兮的水泥地麵,掙紮著想要爬起,洛九一腳朝她踢過來。
她根本沒辦法躲,腹部挨了狠狠的一腳。
“真是個傻子。”
洛九見她痛得蜷起身子,沒再繼續動粗,而是往後一倒,躺在了硬板床上。
“那個女人對你好,不過是在利用你,趙曜堂曾被他們夫妻害得失去一切,過著如過街老鼠一樣的生活,他一直想報複他們,你到民政局離婚那天,撞你的騎手是趙曜堂安排的,簡瑤像隻縮頭烏龜一樣不敢露麵,趙曜堂隻好拿她身邊的人開刀,剛好你這樣的小白兔是最佳狩獵目標。”
洛九不敢直言騎手是自己安排的,乾脆把責任推給趙曜堂。
那個王八蛋派了人想殺她,眼下被警方抓獲,估計還要把罪名往她身上推。
她沒必要顧及什麼,沒有趙曜堂的幫助,她其實沒能力雇那名騎手,說到底背後推動這一切的就是趙曜堂。
“趙曜堂是為了報複簡瑤和傅盛年弄死你肚子裡的孩子,你純屬倒黴,誰讓你和簡瑤關係親密呢。”
洛九邊說邊觀察著童知畫的臉色,這會,童知畫趴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流。
“簡瑤明知你因為她失去孩子,還利用你來當誘餌,無視你的安危,她好狠的心,完全沒把你當回事兒,她甚至都不把你放在眼裡,對你的好都是裝出來的。”
看著童知畫咬牙切齒,哭得那麼隱忍,她起身走過去,蹲在童知畫跟前,伸手摸了摸童知畫的頭。
“現在你還覺得你表嫂對你好嗎?”
童知畫沒說話,洛九趁熱打鐵,繼續搬弄是非“我可以殺了你,也可以給你一個反擊簡瑤的機會,你自己選。”
童知畫冷冷地看了洛九一眼,“給我鬆綁。”
“你的選擇是什麼?”
“給我的孩子報仇。”
洛九眉梢輕挑,覺得童知畫這回答有點模棱兩可,“你要報複誰?”
童知畫已經忍不住想把洛九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了,她必須讓洛九解開她身上的繩子,隻能違心地說了句,“我當然要報複欺騙我,還把我當誘餌的人。”